夏尔钏眸光一亮,随即做出个黯淡的样子来,道:“江西布政使郝家前不久上京述职,他们家女人不是有来侯府拜望过,就是二月初八那天,当时略露了那么个意思,想为他们家孙子求二姐姐,只是话刚说下,我们就分家了,他们离京前也没有来侯府辞行,至于二姐姐的事,就像没说过一样。”
夏语澹编着篮子的手一顿,抬头道:“这样八字没一撇的事,五姐姐是打哪儿听来的?”男女议亲,议出了结果才会对外公布,要是议不拢,两家就会把事情捂着,做不出亲家也要保持起码的尊重,顾及一下彼此的颜面,毕竟对外传出去,不管是你家看不起我家,还是我家看不起你家,于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夏尔钏悠悠的叹息,道:“二品大员呢,听说,那位公子十五岁就有了秀才的功名,三老爷三太太对这桩亲事很是满意,自从郝家表示了结亲的意思,三太太是恨不得立马做定了,可惜不巧,才有这个意思,家就分了,郝家把头缩了回去。三太太不死心,还想登门拜访,只是郝家连三房的帖子都不接,说是要离京了,忙得没工夫见客。这些事,都是三房的下人们往外传,送帖子去郝家的李婆子说了一嘴,初八那天,服侍在郝家女人旁边的丫鬟们也说了一嘴,两下一对,不是连上了,这几天,二姐姐天天在屋里哭,三老爷和三太太又吵了几次。”
名义上,嫡出的庶出,比不上,庶出的嫡出尊贵,所以,身为侯爷女儿的夏尔钏身份还不如夏尔淇贵重,可是一分了家,夏尔淇身价大跌了!
夏语澹皱眉道:“这些都是三房的下人们传出来的?他们也太放肆了些,主子们的事也如此臆测?还有没有规矩了!”
夏尔钏不期夏语澹把思路转在下人们身上,道:“三房现在正怨声连天呢!三太太说了,现在她们那房不比我们这边,因此屋里使唤的人,月钱都减半,别的供给,还不知怎么扣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夏语澹语气里都为三房无奈,道:“三房原就比不得我们这边,一大家子那么点产业,虽然最好的出路是开源,可是三房要是能开源早开了,既然不能开源就只能节流了,不然,一日日的内囊都耗尽了。三房的下人们都那么娇贵了,惯得!他们也不想想,他们配拿那么多月钱嘛!”
“怨不得三房的下人们抱怨主子刻薄,就隔着一堵墙,干一样的活儿,少拿了一半的钱,三房的下人们心里能平?心不平,就要发泄出来了”夏尔钏一副脸软心慈的样子,又悻悻道:“只是我听着为二姐姐焦心,没了这个郝家,再上哪儿找第二个郝家?”
夏语澹看着柳絮打着旋儿的飘落在地上,平静道:“二姐姐现在虽然艰难些,长远来说,未必是坏事。郝家既然这么注重门面,勉强结了亲事,二姐姐也难当他家媳妇,分了家,二姐姐就是这样的条件,硬坳坳不上,何必费劲再找一个郝家,退一退不好吗。”
眼见夏语澹又没有和自己达成共识,夏尔钏打趣的笑道:“六妹妹想得真开,要是将来这样的好姻缘也和妹妹插肩而过,妹妹也能想得那么开就好了!”
“但愿事到临头,我有这份胸襟!”夏语澹没有因为提及姻缘而娇羞,淡淡一笑。
“两位姑娘坐这里!”紫萍快步走来,道:“太太让两位姑娘见客,见淇国公夫人……”
“舅太太?”夏尔钏一激动,就站了起来道:“舅太太到了吗?”
淇国公夫人极少登夏家的门,像一品公夫人出行,都是事先差婆子来打个招呼,再慢慢坐车来,也不知淇国公夫人梅氏到府了没有。
紫萍笑道:“还未迎进门,太太让两位姑娘穿新做的桃红色折枝绿萼的对襟褙子,下配条水绿色的棉裙,梳个蝴蝶髻,戴着这一季新打的碧玉如意簪。”
夏尔钏微微不愿,打扮得那么刻板,还和夏语澹一个样儿,怎么能出彩引起淇国公夫人的注意,不过,不愿也无可奈何,夏尔钏对夏语澹笑道:“我们快点回去换衣裳吧。”
“恩。”夏语澹已经把头上的柳帽摘下来。
“我先回屋子,把姑娘的衣裳找出来。”小莲喜道,说完就快步的先走一步了。
到了卧晓轩,几个丫鬟都忙着,说是衣裳有一处皱了,要熨一下,小挑正在铺衣服,小莲去提开水,小麦在拧着毛巾,夏语澹一到就被琉璃和小桥按在妆台前,左右一边拆发髻,梳头发,洗头发是来不及了,用拧得很干的毛巾一缕缕的擦一遍,才开始梳蝴蝶髻,等发髻梳好了,衣裳也熨好了。
夏语澹未深想一眼就能入了淇国公夫人的目,但是,听了乔家那么多的掌故,对乔家的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因此用心的打扮自己。
夏尔钏更加用心,还在发髻上攒了两朵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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