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荒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战场上到处都是被踩踏成烂泥的尸体,远处正有士兵在搬运那些还算完整的士兵尸体,来来往往的人中,大多数都是破天军的人马。
堆积如山的尸体被装进小世界内专人送回平阳城外沙海安葬,所有人不管是有全尸的还是没有全尸的,都会在忠烈祠中有一个名字,受后人万世香火。
风越来越大,远处某些只是被血肉压住的青草在狂风的吹拂下艰难的抬起头颅,枝叶在低矮的尸林中迎风招展。
潮湿的气息掩盖了些许血腥,天际有乌云飘过,好像老天爷都见不得这场这么大的战争所带走的生命,需要用雨水才能冲刷干净一切一般。负责搬运尸体的破天军士加快了速度,有些人身上只有一个部件,但只要身上有破天军的象征就会被他们装起来。
入土为安,是对一个士兵最后的尊重。
铠甲坟冢中夺命死不瞑目的双眼已经被巫仇天强行遮住,那几百士兵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他们用短刃刺透了自己的胸膛,用鲜血染红了这方寸之地,表达出他们的忠心。夺命卫中每一个汉子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这些曾经的袍泽兄弟全部变成了不能动的烂肉,谁心里都不好受。
他们似乎都[一^本^读^小说][.[yb][du].]不怪这些人和自己反目成仇,反而觉得各为其主是很正常的。
墨悔在城墙上看着在狂风中身体微微颤抖的巫仇天,低眉顺眼的看了看身边一言不发的墨苍穹,喉咙里发出呵呵声,心中的话几次到嘴边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墨苍穹转过脸:“去老师那边安慰一声,我去看看这小子。”
夺命,在元好问心中地位应该跟墨苍穹差不了多少,一个是唯一的弟子,一个是跟在身边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手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夺命在元好问心中的地位甚至要更重一些。
当墨悔带着大帝墨苍穹的旨意将夺命身死的消息带回相府的时候,元好问一下坐在太师椅上,双手颤抖,瘦弱的身体一直都在抖动,就连胡须都在抖动。
良久,他才颤抖着嘴唇问:“夺命真的死了?”
墨悔不忍看眼前已风烛残年老人的目光,低垂着脑袋压低声音道:“夺命走了。”
元好问闭上眼睛,两滴浊泪从深陷的眼眶中流出,瞬间好像苍老了几十岁,刚才还是风烛残年,现在已经变成行将就木了。
他颓然挥了挥手,示意墨悔出去,现在这个真正陷入了迷惘的老者只想静一静。
身边的人走了,经过这么多年宦海沉浮,按理来说元好问已经能够做到心静如水,然而,当夺命真正离开,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这一点。
墨悔离开,心中惆怅万分,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为元好问感到可惜的,再多的可惜在他心里也只能是可惜。这些东西无法付诸行动,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劝说元好问,这个人也不可能是他,巫仇天或墨苍穹才是最好的选择。
狂风中,巫仇天依然站在原地,这已经是第九天了,尸体大概都收拾完毕了,夺命卫和墨羽卫可以不在乎那些死去将士的尸体,破天军不能不在乎,他给过的承诺,现在算是勉强兑现了。
人固有一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巫仇天觉得,那些士兵的死是重于泰山,轻于鸿毛的反倒是如自己这般身居高位的人。
“你在想什么?”墨苍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巫仇天身后,小声问道。
如果不是这个女婿及时出现,以墨羽卫和夺命卫的实力,真要对付这么多人还是比较困难的。就算侥幸能够取得胜利,也不过是惨胜。
巫仇天没好气地道:“反正不是想你。”
泰山大人从始至终都没出现在战场上,如果是之前他还可以当是因为墨苍穹身受重伤,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
如果墨苍穹早一点出现,墨羽卫的士气不至于低下到如此地步,而且他一开始不出现,在尸横遍野的时候反而出现了,这让巫仇天替那些死去的墨羽卫将士感到不值。
墨苍穹道:“小伙子怨气不小嘛,我不出现肯定有我的原因,我也用不着跟你解释,别跟吃了火药似的。”
巫仇天道:“别的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他们本来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如果你早点出现他们可能会有很多人活下去。”
墨苍穹叹了口气:“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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