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孙琉璃还兴奋的,一张妖媚的精致面孔上,都泛着微微的酡红。
孙琉璃是根本没有把,所谓权势滔天的华国公府看在眼里的,更不会介意,自己把人家府里的姑娘,给“欺负”哭了,这件芝麻粒大小的小事儿。
她这人有主见的很,背后也有靠山,所以,怕她什么土包子华国公府?
啧,没得让这么可笑的事情发生的。
孙琉璃现在却是还沉浸在,第一次和小表妹购物圆满完成的愉悦中,不由就在池玲珑的无奈和反抗无效中,一把将池玲珑的头发整个拆开了来。
一边按动马车中一个隐秘的机关,从弹出来的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一把玳瑁梳子,孙琉璃一边还取出一把,在镜靶上绘着蔷薇花纹的手镜递给池玲珑,“你拿着,瞧好了,姐姐现在给你梳个小姑娘发髻。”
六月和七月早在那天池玲珑去了冷月苑,结果玩的尽兴以致醉酒的时候,就知道眼前这位孙琉璃姑娘不好惹。
倒不是说她身上有什么武功能够制住她们,或是心思歹毒暗算她们,而是,这姑娘一手下药的手法。当真出神入化,怕是池玲珑比之她都多有不及。
那天孙琉璃要让池玲珑喝酒的时候,她们担心原主子恐怕会不喜,便是想着要阻止的。谁知,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她们却都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下了药。
那药不至于害她们的性命,也不会让她们不舒服,但就是让她们不能开口说话,不能动弹一下。
若不是当时孙琉璃嘴角轻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们一眼,六月和七月是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到,就是这位面若天仙花妖的姑娘,在她们身上动了手脚的。
顶多会心有戚戚的想着,是不是运气不好撞上鬼了。
而现在,孙琉璃那姑娘又开始用那种,让人止不住,背后汗毛倒竖的眼神斜睨她们了。
六月和七月瞳孔微缩几下,在试探性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果真再次不能动弹后,也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那在池玲珑脑袋上动手动脚的孙琉璃了。
她们情愿眼不见心不烦,
孙琉璃此刻却又欢快的,和池玲珑絮叨开了,“你这死丫头竟是没有穿耳洞?好好的姑娘家,连个耳洞都没有,你这是打算装一辈子小郎君呢是不是?”
又不耐烦的冷哼一声,“好好的一张脸不会收拾,整个就这样浪费着,你是想要讨打了吧?”
话虽然说的恶声恶气,孙琉璃梳理着池玲珑如瀑般黑亮丝滑的长发,却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啊,也就这头秀发还能拿出去见人,别的啊,可是都省省吧。”
池玲珑哭笑不得的,任由孙琉璃就这样一边给她梳发,一边毫无顾忌的唠叨她。
虽然觉得孙琉璃有些话,说得未免太直接,伤了她的面子和自尊心,到底还是觉得,唔,心里暖暖的。
孙琉璃要给池玲珑梳朝云近香髻。
出自她们家的姑娘,每一个都是天生丽质,堪有倾国倾城之色,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仪容姿色世所罕见,一头好秀发自然也不可或缺。
池玲珑这头秀发却是养护的很好,黑亮顺滑,似绸缎一般,触手微凉,梳子往上边一放,头发就柔顺的,好似就可以直接从头滑到尾。
孙琉璃手巧,不过片刻功夫,就给池玲珑梳好了发髻。并将方才买的,那支华贵非常的流苏凤钗,亲手为她簪带在了头发上。
额上所有发丝都被梳拢了上去,露出池玲珑饱满光洁的额头,她玲珑精致的小脸。
池玲珑本就长相出色,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琼鼻小巧,秀气雅致;肌肤如玉,欺霜赛雪。
最是那一双,虽清冷却幽滟之波横生的双眸,清冷若皓月清辉、幽潭净莲;妩媚却又似,裁剪了天地之间的三分艳色入她的眼中一般,每一寸眼波,都是一段秋情。
她骨子里便散发出那种散漫而慵懒的风情,此刻眼梢微挑,嘴唇轻抿,不笑自带三分嗔,一笑便开三春颜,真真是一笑百媚生,好一个媚.态横流的天生尤.物。
不仅是六月和七月,此刻看池玲珑看呆了眼。便连一直自认见识非凡,不会以皮相看人的孙琉璃,双眸中都不由的出现短暂的惊艳和怔愕。
然而,在孙琉璃回过神之后第一时间,却是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似地,将一双红唇紧紧抿起。
随后,竟是一言不发的,直接红着眼眶,将才给池玲珑梳好的发髻,又手忙脚乱的打散了。
孙琉璃的动作太出人意料,而她此刻又好似魔怔了,在想着什么一样,以至于失态的,手劲儿控制不住的有些大,都把池玲珑的头发拉扯疼了。
然而,池玲珑却也没有叫痛出来。
她只是捏紧了拳头,在深思。
池玲珑在好奇,方才,孙琉璃到底透过她的面容,看见了谁?
又或者是,她觉得她像谁?
那个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以至于让孙琉璃这样一个,自来便好似所有事情都掌控在她手中,情绪很少有波动的女子,神情出现恍惚不说,眸中竟也有一闪而过,慌乱、疼痛和痛恨至极的复杂光芒?
她看见的那个人,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池玲珑也微抿了唇,不说话。
车厢内霎时便静默了下来。
然而,与刚才的静寂不同,此刻的车厢内沉默中,好似还带了一种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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