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薄唇紧紧抿成了一道直线,眸中的光芒更加冷厉锋锐、麻木无情,看的池玲珑一阵心惊肉跳。
然而,诡异的,那少年的嘴角抿的更紧的同时,却也皱紧了眉,在沉默了很大一会儿后,竟是直接说了三个字,“……没见过。”
池玲珑:“……”
池玲珑还没来得及和这少年郎,就“有没有看过女人的脚丫子”这个问题,进行深一步的探讨,阿壬终于又欢快的蹦进了内室。
好似没有注意到室内寂静的有点诡异的气氛,也好似没有在意她这个外人的存在,或者是,早已把她当成了死人。阿壬竟是开口便骂骂咧咧的将该说的、不该说的话,毫无忌讳的全倒了出来。
“奶奶的,主子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娘的,不就一个忠勇侯府的后院么,有必要整的和皇帝老儿的后宫有的一拼么?主子,你说池仲远把这么多暗卫放在女人堆里干么,防着她们造反么?”
阿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他主子的手又是卖萌又是声讨,“主子,刚才要不是我聪明,直接找了棵书爬上去,在上边猫了两柱香功夫,说不定现在早就被他们逮住了!!”
看见池玲珑撇嘴不屑的模样,阿壬整个人更是气得跳脚起来。
他不敢在池仲远的地盘上撒野,怕被逮了宰了,但他总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欺负他闺女,拿她闺女出气吧?
阿壬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指着池玲珑的鼻子就叫嚣道:“什么破侯府,竟敢把老子当兔子追,你让你爹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要在你们侯府里充几天大王。”
是山大王么?
池玲珑忍不住,嘴角抽搐的好似更厉害了。
阿壬却又拉着那少年主子的手,嚎丧似地干哭不掉泪起来,“主子,不行咱们就把这丑女人直接偷出去吧。总这么夜闯忠勇侯府,被池仲远知道了可怎么办?主子,那人可不是吃素的,他是吃肉的啊!”
又哀怨的看着池玲珑,嚎的憋气又郁闷的道:“反正主子的毒一两日也解不了,咱们也最多只能在翼州呆十日。哼,这女人反正早晚都是要跟着咱们一起走的,主子,咱们直接把她偷走吧,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阿壬对忠勇侯府的布防深严,以至于让他大意之下,差点阴沟里翻船这一点,不满的怨气都快冲天了。
然而,想到了造成他这么狼狈的罪魁祸首,阿壬又不禁怒骂道:“都是净悟这个不识抬举的老和尚。四处打洞,到处乱窜,若不是他不安生,主子也不用受这么大罪,都这时候了,还往翼州跑……”
后边唧唧歪歪又是一大堆,话多的就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偏阿壬没有自知之明,将所有他能想到的人都怒骂了一遍,从她那便宜老爹池仲远,到她,净悟老和尚,当朝弘远帝,他二哥,小五哥,八哥……
池玲珑仔细梳理着阿壬这些话中所透漏出来的信息,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越来越沉。
看来,在没有妥善的脱身之计之前,她还是安分些好,不要想些做些有的没的。
不然,怕是保命都是问题……
阿壬将所有人都怒骂了一遍,肚子里的邪火总算出的差不多了。
他心情好了,看着池玲珑也顺眼了许多。
不过,当想起来他们今天过来的正事儿的时候,阿壬看着池玲珑的眼神,便又百般挑剔起来,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喂,我说你到底会不会解我们主子的毒啊?不会是为了保命说谎话故意逗我们玩儿的吧?”
看到池玲珑面上的神色一点点冷了下来,阿壬说话的语气一僵,好似有些心虚,但是之后气焰却更加高涨起来。
他直接将昨天池玲珑给他写的,那张罗列了,所有解毒需要用到的药材的纸张拿出来,指着上边四种药材便没好气的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两个,你给我解释清楚,你真的是药材么?”
看池玲珑不动声色,冷眼斜睨他的冷艳高贵模样,底气好似又不足了。阿壬委屈的扭头看一眼,貌似正看着……眼前这女人脚丫子的主子?
脚丫子?唔,他眼花了!
阿壬委屈巴巴的又道:“老子找了多少老大夫,都说听都没听说过这几种药材,你敢发誓这不是你信口胡诌的?”
“信不信随你。”池玲珑听了阿壬的质疑,倒也不怒,反倒冷笑两声,又好整以暇的说道,“搞清楚了,是你们求着我给你们主子解毒的,这可不是我求来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