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锦瑟不懂水性吗?”她说完便回到了锦瑟的床前,不再看我一眼。
我想说:娘,是锦瑟哭着闹着让我带她去的。
我想说:娘,我不是故意的。
我想说,娘,我也受伤了。
但我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看着地面,许久,许久。
那晚有人敲响了我的门,让我惊讶的是,那人竟然是刚上山不久、和我没说过几句话的池郁。彼时他还是个清隽的少年,稍显青嫩的脸庞和笑容,温柔的对我说:“花开,把手伸出来。”
我伸出手,他却摇头,拉过我垂在身后的那只手。
“是救锦瑟时被镰草割伤了吧。”他垂眸,长睫在眼下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很疼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过了一会才缓缓摇头。
他却笑了出来,“花开,你真傻。”他从袖子里拿了一管药膏出来,轻柔的替我擦上,“即使疼,也从来不说出口。”
我一句话都没说,任由他替我涂好药膏,然后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说:“以后疼的话可以告诉我。”
我将脸埋进手臂中。
你说疼的话可以告诉你,但这么多年来,我竟然已经忘了什么样的感觉才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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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清然便天天缠着我,要我陪她去看那周公子,但每次都被我用同一句话给打发了。她也不气馁,依旧每日向我转述着从其他人嘴里听来的见闻,丝毫不介意我的冷淡。
从这点来看,清然和阿诺竟相似的很,一样叽叽喳喳,一样喜欢缠着我,一样无视我对他们的冷淡。
若他们两个认识的话,恐怕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这日早上我照旧早起,在林间练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刚坐下调息便听到有人说:“姑娘似乎武功很好。”
我睁眼,面前是一名女子,样貌清丽脱俗,一袭淡藕色的长裙,衬得她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让我奇怪的是,我竟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我也未多想,问:“这位姑娘是迷路了吗?”
女子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看姑娘面生的很,似乎不是阁里的人,而且方才半个时辰里,姑娘已经路过这个林子三次了。”
女子掩唇一笑,“竟然都被你看到了,真是丢脸。我确实是这几日才住进来,对这地方不熟悉,一出门就忘了方向,到现在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说:“姑娘要去哪里?”
“梨映院。”
“你沿着左边的路一直走,等到一个十字口后往左拐一直走,看到一座小桥时过桥,过桥后往右边走半刻钟便到了。”
她仔细的听着,笑说:“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不知还要绕多少趟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摇了摇头,“不碍事。”
女子走后没多久,清然便找了过来,只是这次不像往常那样兴冲冲,而是满脸急色。“花,花开。”她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说:“你,你,你赶紧去一趟梨映院。”
我挑眉,怎么又是梨映院?“怎么了?”
“打,打起来了!”她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夫人叫你赶紧去呢!”
我立往梨映院赶去,到了后才发现事情和清然描述的有些出入。
武夫人正和一名男子站在门前,那男子一身绛紫色锦袍,黑发以玉冠束起,面容俊美,神色淡漠,一眼看去竟叫人有些移不开视线。他左手拿着一盏琉璃杯,右手缓缓的抚着杯沿,姿态优雅,贵气十足。他身后站着一人,正是方才向我问路的那名女子。
阁里武功较好的护卫们则都站在一旁,中间则有两名大汉正和展离打斗,且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展离已经招架不住,不一会便会落败。
那两名大汉也眼熟的很,仔细一看,竟是那日我在酒楼前见过的那两人。
武夫人见到我后眼中一喜,立刻说对身旁的男子笑说:“周公子,你这边两个人,不介意我也叫个人来帮帮展离吧?”
周公子闻言,淡淡扫了我一眼,轻轻颔首。
他现在这副模样仍是绝美,但身姿修长,英气十足,哪里还有那日我误闯时见到的柔媚动人。
武夫人见状大喜,“花开,还不上去帮帮展离!”
我点头,立刻上前加入战局。那两名大汉并不将我放在眼里,在我接二连三打断他们后,其中一人放弃了对展离的攻势,专注的对付起了我,只是不多久后,那人便被我捏住手腕,轻松的一个铲脚、过肩摔到了地上。
和展离打斗的大汉停了下来,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眼神看着我,被我摔到地上的那个则动作缓慢的起身,脸上有些难堪,更多的却是震惊。
“好!”武夫人却率先出声,颇有些得意的对周公子说:“周公子,我就说阁里有比你护卫还厉害的人物吧?”
周公子缓缓的扫了那两名大汉一眼,继而定定的看着我。
“夫人。”他黑眸深邃,看不出喜怒,“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