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贝卡的呼吸猛然一窒。
那并非是什么夸张的形容,在听到辛德瑞拉这么描述之后,瑞贝卡有那么一瞬间的确觉得自己呼吸不能。
仿佛是有一条毒蛇正缠绕着自己的脖子,她在动弹不能的情况下就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倏然窜起,直冲大脑之后扩散到四肢百骸。
瑞贝卡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连端起面前的那杯红茶来掩饰她的不安都是那么的困难。
她能够听出辛德瑞拉语气中的恐惧不安以及厌恶——是的,瑞贝卡完全可以听出辛德瑞拉对今天遇见的那个男人、那个被称为殿下的男人的厌恶,可就算如此,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还是在她的心中逐渐扩散。
这并非是瑞贝卡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但是上一次这样的情绪出现在她的心中还是许久以前——久到这样的情绪在当初折磨得她几乎发疯、久到她在见到辛德瑞拉之后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曾有过这样的过去。
久到她几乎都要忘却了这样的感受。
然而现在这样的感情再度产生,瑞贝卡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失去了功能,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成为一种艰难的活动,然而这种被压抑逼得让她产生了自己快要濒临死亡的错觉却并非瑞贝卡此时此刻真正在意的。
她想起了自己上一次产生这样的压抑感时的画面了。
那时候,自己这辈子最在乎的那个人巧笑嫣然的望着她,语气中还夹杂了显而易见的喜悦与些许的羞涩。那一天,自己这一生最爱的那个人扬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向她说了一件事。
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自己最为珍视、连她受了一点委屈自己都会觉得不痛快的人受到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委屈;而自己在替她复仇之后却并没有再度得到对方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两人之间的决裂。
瑞贝卡觉得那压抑如同铅灰的空中逐渐聚集的厚重云层,压得她直透不过气来,而且那云层越积越厚,随时就有暴雨袭来并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可能性。
想到了那个人,瑞贝卡就想到了自己还是学生时期——那段自己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那个时候她被成为学院里数一数二的天才,前途一片光明璀璨。比起再怎么教都教不会的吊车尾好友伊莉丝,瑞贝卡完全属于不用教就会的那一类。
可是她再怎么聪慧也无法阻拦最爱之人的“殒落”,再如何伶俐也无法拯救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再如何机智也没有想通对方为什么会与自己决裂。
然而她毕竟还是一个天才,瑞贝卡想,和伊莉斯那个笨蛋是不一样的。
当年她无法阻止奥格薇拉、没能拯救奥格薇拉;甚至在“那时候”同样能帮助到奥格薇拉的孩子、加害并虐待了她之后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脚踏入了火坑。
可是在有了那样不看的过去,并且“看见了”同样悲惨的未来之后,天才是不会让悲剧重演的。
就在瑞贝卡的心思转得飞快的时候,辛德瑞拉也在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颇为尊敬的这位夫人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辛德瑞拉觉得瑞贝卡的脸似乎有一半都沉浸在了阴影之中,窗外的天色渐沉,而屋内的烛火明明灭灭,让瑞贝卡那张本应该是明艳的脸看着似乎染上了些许的阴翳。
这或许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辛德瑞拉想道。
瑞贝卡夫人看起来非常的不高兴。
原本还沉溺在白日的不安中的辛德瑞拉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在哪里触动到了自己的这位后母。是因为她的鲁莽给家族带来了危险么?还是对方觉得在私下里接触陌生男性的自己非常不堪?
可这也并非是自己的本愿啊。
一想到今天白天遇见的那个被称之为殿下的男性——在这个国家中能被如此称呼的人真的不多,再考虑下如今的皇帝陛下只有一个儿子,连拼运气的可能都不需要了。
可辛德瑞拉并没有遇见皇族(而且还是将来唯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王子殿下)之后应该有的欣喜,其实辛德瑞拉觉得自己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喜悦的,然而她有的只有恐惧与厌恶,似乎对方随时随地就会将刀子捅向自己的心脏。
辛德瑞拉觉得自己的妄想有些严重,毕竟她与对方只是初次见面,然而恐惧不是假的,厌恶比本应该诞生的喜悦来得更加的真切。
“夫人?”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