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芮萌把视线从儿子身上收回,扭头看向幸晓媛,犹豫了片刻,什么都沒说,“沒什么事。”
“不想跟妈妈说?”幸晓媛再问。
“不是的。”幸芮萌只是不知该怎么说。
事情有关康行健,幸芮萌不清楚,她妈妈是否想知道。
毕竟她不希望,她妈妈因为康行健而困扰。
再一想,妈妈迟早要知道的,又犹豫着说:“是关于……爸爸……妈妈,我怕说了你不爱听。”
关于康行健?幸晓媛稍微一怔,随即缓缓笑起來:“傻孩子,有什么爱听不爱听的,妈妈活到了这一把年纪,什么都看开了。你有心事,别一个人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妈妈。”幸芮萌看着幸晓媛,叫了一声,想起康世瑞的死,话还沒说出口,自己就先难过起來,“世瑞哥死了……是因为我……”
世瑞哥?康世瑞?因为她而死?
幸晓媛刚做好心理不准,想不管听到什么,应该都可以静心以对,但听幸芮萌说,康世瑞死了,她就沒法静心以对。
听幸芮萌有一句沒一句的,说起她去意大利发生的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幸晓媛还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要不是康行健的儿子,她女儿不会活着回來,她女儿这条命,是康行健的儿子用命换回來的。
“怎么会这样。”幸晓媛的心,一下子乱了。
恢复记忆之后,幸晓媛想起以前的一切一切,她是曾爱过康行健,但想想之后的一切,以及现在的一切,便理性的告诉自己,与康行健之间的一切,都是过去,就像梦一场,以后,不要再与康行健有任何牵扯。康行健远在美国,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至于女儿幸芮萌,康行健有求她帮忙,想让幸芮萌叫他一声爸爸,她说她沒有资格左右幸芮萌的意愿,她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也是如此。不过在私心里,她不愿意幸芮萌认康行健这个父亲,不远康行健來要这个女儿,这样她和康行健,就沒有理由再有交集再有牵扯,而幸芮萌就是她一个人的女儿。她不否认,她这种心理,很自私,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现在,她们母女,与康行健,是剪不断理还乱。
刚把在意大利发生的事情说完,幸芮萌的双眼就红了,眼里泪光闪闪。
“妈妈,世瑞哥临死前,要我替他孝敬爸爸,所以……”
所以,看到康行健因为儿子的死而悲痛万分的时候,她叫出了爸爸,对康行健,再沒有之前那种抵触心理,眼里看到的不再是曾深深伤害她母亲、伤害过外公和外婆一家人的男人,而仅仅是一个父亲,一个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叹了一口气,幸晓媛安慰幸芮萌:“萌萌,这样也好,毕竟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女儿已经叫了爸爸,认了父亲,她还能说什么…
看到桃子和慕浅语抱着孩子进來,两人暂停了这个话題。
夜深,幸晓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太阳穴突突抽痛,不得已起來找药吃。
幸晓媛下了楼,倒了一杯温水,站在饮水机前,把药吞下去,想起康行健的事,她手上的杯子忘记放回去,杯子里的半杯温水,变成了凉水,她才回过神來。
放下杯子,幸晓媛上楼回到房间,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本书,翻开书页,从书里翻出一张名片。她的手指从名片上康行健的名字下划过,落在一串数字上。
这是那次在老北街的老房子里,康行健给她的名片,名片上是他的私人电话,说有什么事,直接打名片上的号码,就能找到他。
幸晓媛觉得,这张名片她用不上,又不好直接扔掉,就夹在她睡觉前看的书页里。这本书一直留在她住的这个房间,所以名片也留了下來。
她拿了名片下楼,用起居室的座机,拨打名片上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幸晓媛心里忐忑,趁还沒人接听,想把电话挂掉,电话里就传來康行健的声音,说的是汉语:“喂?”
“是我。”幸晓媛说话,声音尽量放平,“幸晓媛。”
“晓媛?”听到她的声音,康行健微微一怔,然后低沉的声音问,“最近,你好吗?”
“我很好,一直都好。”幸晓媛回答,也问一句:“你还好吗?”
听康行健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清朗,而是变得有些苍老。
可想而知,儿子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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