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伯阳道:“不必,我想很快正主就会来了。”
刘稳一摸手中镜面匣子,担心道:“用不用再调一些部队。”
李伯阳淡淡道:“不用。”
果然,没出十多分钟,数辆挂着租界牌子的警用轿车一溜子开到半亚旅店门口,在一众大汉的簇拥下,西装革履像是参加宴会的刘华中打着发蜡下了汽车,随后朝着旅店里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数个魁梧的卫兵伸手拦住他,口中冰冷道:“这里包了。”
刘华中面上一僵,不等他说话,旁边一个刀疤脸的汉子一摸腰间的利斧,棱着眼珠子瞪着卫兵道:“瞎了你的眼了,这是刘爷!敢拦刘爷的道,还要不要命了。”
卫兵瞅了他斧头一眼,轻蔑的一笑,挥手撩开腰间的衣衫,露出怀里二十响的盒子炮,冷道;“滚。”
能在道上混的那个不是滚刀肉,若是被眼前一把枪吓到了就别在广州混了,刀疤脸汉子在刘华中这个爷面前更是不会示弱,他刷的一下亮出斧头,锋利的斧刃遥指着卫兵的鼻子,寒声道:“小子,你也不在广州打听打听,谁敢跟老子玩硬的。”
卫兵没有啰嗦,翻手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刀疤脸的大腿就要开枪,幸亏这是广州市区,有军队纪律的约束,要是在租界或者是市区外面,敢对卫队动手的人分分钟就会被打死。
“放肆。”
刘华中陡然喝了一嗓子,甩手给了刀疤脸汉子一个耳光,指着卫兵道:“这是革命军李团长的卫兵,你还要不要命了,敢对官兵动刀动枪,快放下来。”
刀疤脸汉子本来被这一耳光打的惊怒交加,可听了刘华中的话之后再瞧堵在门前这几个汉子脸上的杀气,他就明白自己再闹下去很有可能会被毙了,便捂着脸把斧头收起来,领着手下退到一边。
刘华中脸上挂着笑,对着卫兵拱了拱手道:“鄙人刘华中,求见李团长,烦请几位弟兄通禀一声。”
卫兵早就得到李伯阳指示,上下瞧了一眼刘华中,冷道:“搜身。”
刘华中听话的举起手臂,而卫兵简单的摸索了几下后,让开仅一人通过的空隙,说道:“进去吧。”
刘华中面上笑容不减,心里却在冷笑,一个小小的团长,排场倒是不小。
他转过身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大步走进了半亚旅店。
走进旅店之后,两个魁梧彪悍的卫兵一左一右的夹着他,上了三层贵宾套房。
房间之内,刘华中瞧见里面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年轻人挺拔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目光淡然的瞧着自己,而另一个目光咄咄的汉子背手立在年轻人旁边,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刘华中对着年轻人拱了拱手,眼睛一亮道:“旧闻李团长大名,如今得见,果然少年英雄。”
李伯阳笑了,眼睛眯起来道:“刘探长今天来不会是专程来夸我的吧。”
刘华中道:“不瞒李团长,在下受沙面租界总督察弗里曼先生所托,特来向李团长求证发生在今天下午的租界枪击事件。”
李伯阳摆了摆手,冷眼瞧着他道:“若是替英人说项,你还是出去吧。”
刘华中尴尬道:“李团长不要心急,且听我说完。”
李伯阳不言不语,刘华中试探着说道:“租界那伙人,是您的仇家?”
“是。”李伯阳道。
刘华中道:“李团长想不想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借谁的关系在沙面待了半年。”
李伯阳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淡淡道:“请坐。”
刘华中脸上带着一丝得色,他走过去提了提裤腿坐下,又道:“这伙人从上海滩来,所托的关系正是上海滩宋春阳探长,巧的是宋探长正是我的盟兄。”
李伯阳眼前一亮,瞧了刘华中一眼道:“想不到刘探长在上海滩也有关系。”
刘华中苦笑道:“做了十三年的租界巡捕,要说别的本事没有,人情关系到也凑合。”
李伯阳笑而不语,刘华中又道:“此来,我既不是给弗里曼当说客,也不是找李团长的麻烦,只是想与李团长交个朋友。”
“喔~!”
李伯阳颇有兴趣的看着刘华中,缓缓道:“不知刘探长想要交什么样的朋友。”
刘华中探前身子,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道:“交一个可托生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