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耀祖还小,不着急,等他出息了,说不定娶了官家小姐做媳妇呢,反正我是没那个指望,就图着攒点钱,给平安娶个好姑娘,也不求性子温顺,只要能持家就成。”李氏说话不带喘气的,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方琳搓衣裳的动作慢了下来,心里纳闷,二舅母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搀和方敏的生意?还是想让她给沈平安说媳妇?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李氏的意图,方琳索性不接话茬,只是道,“二舅舅和平安表弟都是能干的,二舅母将来肯定是享福的命。”
李氏笑,“琳姐儿就是嘴甜,你这话舅母记下了,将来要真应验了,可得好好谢你。”
“要谢也是谢舅舅和表弟,谢我做什么?”方琳不解。
“谢你的吉言啊。”李氏不知想到什么,喜笑颜开,又夸了方敏两句,这才端着洗衣盆施施然走了。
拆洗完屋里的被褥,方琳从外头拿了些艾草,放到火盆里熏屋子,孙氏跟她提过两句,说是要给她准备个单独的屋子备嫁,方琳想了想没同意,毕竟是寄人篱下,她觉得还是守本分的好。
熏过屋子,方琳这才把搬出去的东西又挪回来,拾掇平整之后,她坐在铺着新被褥的床上,环视整间屋子。
原先屋里头的杂物都挪到另一件空房里去了,方琳姐俩住进来之后也没添置什么大件,一张没了门的木柜,一张断了腿的桌子,都是孙氏不要了的。
方琳手巧,用碎布给木柜拼了个帘子,又让沈平安借了锯子把桌子腿儿锯齐,她们姐俩儿又让赵大武打了个带锁的小木匣子,银钱和李婶给的那支簪子都放在里头。
收拾完自己个儿的屋子,方琳又到堂屋给沈老太太帮忙去了,李氏和孙氏忙,顾不上两个小的,沈耀祖领着如意,坐在院子里看老两口忙前忙后。
到底年岁大了,折腾了大半天,沈老太太精神有些不济,方琳便叫她歇着,趁着太阳好,把拆下来棉花套子晒到外头,又把被里被面拿去洗。
眼瞅着天快黑下来,方敏从外头回来啦,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方丽两口子。
“你咋来啦?”方琳把她们迎进门,叮嘱道,“小心脚底下,今儿扫舍,搬出来的东西还没搬回去呢。”
“我在路上碰见二姐和二姐夫,她是去了那儿。”方敏朝西边怒了努嘴。
方琳愣了愣神,才明白过了,方丽是回了方家。
“我婆婆说,有了身孕总得给娘家知会一声,才打发我去的。”方丽瞧她姐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知道她并没有因此怪自己,这才放下心来,“敏姐儿叨咕了一路,说我是个没良心的。”
方琳笑,“你可不是没良心,今儿扫舍,我这忙前忙后,你倒好,走亲戚也不晓得来帮帮忙。”
“还说呢。”方丽哭笑不得,“你不知道,胡氏巴不得我跟大武俩给她把活全做了,可我这有身孕,大武腿脚又不方便,我们就坐在那看着她们忙活,你是没瞧见,方娇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知道方丽有了身子,沈家老两口很是高兴,沈老太太把年上裁完新衣剩下的几尺布拿了出来,叫方丽带回去给孩子做衣裳,“这青色,男娃娃女娃娃都能穿,好着呢。”
孙氏知道老太太那儿剩了几尺布,正打算磨过来给沈耀祖做个书袋,没成想叫方丽给截了胡,脸拉得老长,说话也没之前热情了。
姐妹仨陪着沈老太太在堂屋说了会儿话,因着天色晚,赵大武催了两声,方丽这才起身。
屋子外头冷,方琳没让长辈出来,领着方敏把方丽两口子送到院外头。
“姐,我今儿回去,胡氏没提李二柱子的事,想来是把聘礼给人家还了回去,这事应该已经了了。”若不是为探听这个,方丽也是不愿意回方家的。
李家原本定的日子是腊月初八,在那之前方琳还不安了一阵子,可她和段南山的亲事定下来了,也没见方李两家有什么动静,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你别想这些了,当心伤神,照顾好我小外甥就成,对了,等到二十九上坟那天,把这消息跟娘也说说,叫她高兴高兴。”
方丽笑了,“那成,到那天我过来,晚上就不走了,咱们也没睡一个被窝了,赶巧第二天给你送嫁,也别叫姐夫以为你娘家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