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守将后,耶律识杰还是决定留在开州废城的军营里,等着新天子的使者到来,然后奉旨投降。
不逞想,天子的使者没等来,由王继(大光显)率领的一万五千渤海大军却已经在三天前兵临城下。面对王继(大光显)抛出的只要现在归顺渤海,日后复国成功绝少不了自己一个公侯之位、若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的威逼利诱,耶律识杰也曾有过犹豫与动摇。但自觉胜券在握的王继(大光显)在其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自大、傲慢与目中无人,却令这位昔日的契丹贵族倍感羞辱,同时也很不看好所谓“渤海复国”行为的结果,并下定决心要与对方周旋到底,誓死不降。只可惜,打仗光有决心和勇气是不够的。面对一万五千如狼似虎的渤海兵将,耶律识杰手中仅剩的三千老弱残兵虽然凭借一腔血勇勉力支撑,硬顶了三天没让对方破城,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全军覆没不过是时间问题。正是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耶律识杰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派出一批死士冲出渤海军的包围圈,前往辽阳城向周军求取援军。
正所谓“救兵如救火”,一方面开州城已经岌岌可危,迟一步城内那三千契丹守军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另一方面,随着契丹死士破围而出,围城的渤海人在醒过神来后,肯定会猜到他们突围的目的是寻求援军从而加强戒备,以防对方真的搬来救兵。换句话说,自己在这里耽搁的越久,渤海人的防备就会越严密,之后的战斗就会越激烈。尽管对自家兵将的战斗力充满信心,但若是有机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在命人将满身伤痕的契丹信使带下去好生医治与款待后,邢正男略一思忖,便下令兵分三路,以“保安军”步兵团为守备分队,留守自家大营,保护辎重;以“飞龙军”第五合成步兵师师属骑兵团主力组成截击分队,隐蔽行军,绕过开州废城,于开州到鸭渌水(鸭绿江)岸边的必经之路的埋伏,以阻击从开州城溃逃的渤海军;以暂编旅其他兵马组成主攻分队,从正面对开州废城下的渤海军发起进攻。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邢正男将进攻的发起时间定在了半夜子时。一方面,借助夜色的掩护,周军可以尽可能的接近渤海军的营地而不被发现。另一方面,人在睡得正香的时候突遭袭击,其反应速度和敏捷性都会大打折扣。所以,在提前吃完晚饭后,整个暂编旅除了少量必要的巡逻哨外,其他人都被要求抓紧时间休息、睡觉,以便晚上能有充足的体力和精力展开行动。
周军这边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开州废城下的渤海军却在王继(大光显)的督促下加紧进攻,大有不拿下城池誓不罢休的势头。尽管手下的谋士在几名契丹死士成功破围而出后,不止一次的建议王继(大光显)派一支偏师前出三十里安营扎寨,以防那几名死士搬来救兵。可一来,王继(大光显)认为只要自己这边加强攻势,攻破面前这座只有区区不到三千契丹老弱残兵把守的废城就在眼前,即便那几名契丹死士插上翅膀飞到辽阳城,救兵也来不及赶到开州。二来,根据之前获得的消息,周军在月初便已攻克辽阳,辽国君臣束手就擒,辽国已经不复存在,又哪里有救兵来救开州。至于周军,且不说其根本没有救援一座废城里的三千契丹老弱残兵的可能。就算他们想救,在宁州、复州等地渤海人拼死抵抗,整个东京道的渤海人皆躁动不安的情况下,其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赴援。是以,对于手下谋士的建议和担忧王继(大光显)并不以为然,除了碍于情面不得不增派了几支斥侯侦骑加强辽阳城方向的打探,以彰显自己虚心纳谏的优点外,便再无其它预防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