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妹说的不错,这确实是首悼念亡妻的词。愚兄在海外之时曾经娶过妻子,只是在回来的时候,因为船队碰到了大风浪,与她失散了。以当时狂风巨浪的情况来看,只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今日看到这‘万春亭’,恰与当年和妻子经常游览的一处亭子同名,因此愚兄才有感而发,吟了这首词。”
韩青雯听了,很为王崤峻这份对亡妻的怀念所感动,说道:“王世兄真是个重情之人。”
感到气氛有些压抑,旁边的王崤峻赶忙将话题一转,问道:“刚才来的时候,在厅堂上没有见到贤妹,还以为贤妹没有来,没想到却在这里与贤妹巧遇。”
韩青雯也放松了心情,答道:“表哥的婚礼,小妹那有不来参加的道理。刚才一直陪着母亲在姑姑房中聊天,是以王世兄自然无法在厅上看到小妹。”
“原来如此。”
“王世兄是第一次来姑父的府上吗?”
“这到不是,此前为我那堂弟求亲的时候来过,只是到这花园来还是第一次。刚才是弟妹子淇带着我们游览,我和维信不过在这亭子里多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们逛到什么地方去了。”
“既如此,不如小妹带二位四处看看。”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有劳贤妹了。”
“王世兄说哪里话,二位这边请……,咦,张大哥跑哪里去了?”
听到韩青雯说找不到张维信了,王崤峻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铁哥们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四下看了看,都没有他的踪影,王崤峻一摆手道:“不用管他了,这家伙经常神出鬼没的,没有他在旁边更清静。”
韩青雯的心思也没在张维信身上,此时他跑开了,更合自己的心意。于是,也不再纠缠这事,转身领着王崤峻逛花园去了。
待他们绕过一座假山,再也看不到“万春亭”的时候,张维信不知从什么地方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坏笑。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打定了主意,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寻找到钟子淇他们,索性转回身,向着来路而去,直接返回了前边的正堂。
王崤峻和韩青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维信算计了,两个人沿着花园中的石子小路,一边走、一边聊,气氛相当的融洽。韩青雯向王崤峻介绍着花园中的各处建筑和花木,而王崤峻则向韩青雯讲述着自己这些“海归”人士所谓的“艰难回乡路”,以及当初在“海外居住”时的一些趣闻逸事。
那些在海上历经千难万险、生死悬于一线的故事令韩青雯紧张万分,而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与风俗又令她充满好奇与渴望。讲到后面,当她听说这个神秘而与众不同的大岛最终却沉入海底时,不免又有些遗憾与惋惜。
就这样,两个人在花园中边走边聊的逛了多半个时辰,直到钟子淇和王峰寻找他们二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才被打断。听着钟、王二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声,王、韩二人知道恐怕是钟世文接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这是喊他们去观礼的。
于是,韩青雯虽然感到意犹未尽,却不得不与王崤峻告别道:“今天与王世兄一番长谈,小妹受益非浅。他日若有机会,希望还能与王世兄多聊聊天。”
王崤峻却有些遗憾的说道:“那当然好,愚兄求之不得。能与贤妹长谈,愚兄心中很是舒畅。只可惜,此次一别,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相见了。”
韩青雯却并不像王崤峻那般没有信心,而是话里有话的说道:“王世兄怎么尽说些丧气话,俗话说‘世事难料’,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呢。”说完,一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向王崤峻眨了眨,脸上露出了慧黠的微笑。
没等王崤峻向她问明话中的意思,一脸焦急之色的钟子淇已经拉着王峰跑到他们二人近前,对着他们埋怨道:“大哥、表姐,我可找到你们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赏景,我哥迎亲的轿子已经快进门了,你们再不回去,只怕就要错过拜堂了。”
估计这钟小妹妹也是一时情急,说话有些不走脑子,自己最后的那句话明显带着语病,搞得好象是王崤峻和韩青雯两人拜堂要误了时辰似的。结果可想而知,王崤峻闻言尴尬异常,韩青雯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伸手狠狠掐了自己表妹一下,嗔道:“都已经嫁了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没有分寸。”
说完,便拉着钟子淇一溜烟的出了花园,向前面去了。丢下王崤峻和王峰兄弟俩在那里面面相觑,感叹着原来淑女也可以跑得这么快。眼见着两位古典美少女已经跑得没了踪影,王峰这才转过头,满脸坏笑的对自己堂哥道:“哥,还真看不出来,您这宝刀可是一点都没老呀,泡妞的手段是丝毫不比年轻的时候差。不过,要说这韩家姐姐确实很不错,比我们家那小辣妹可文静多了,跟您还是挺般配的。要是您真看上她了,兄弟我就为您去穿针引线,定下这门亲事,让您也抱得美人归,您看怎么样?”
王峰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堂哥此时已经满脸的黑线,就在他眉飞色舞的为王崤峻勾画娶媳妇之后的美好生活蓝图时,突然觉得脑后恶风来袭,再想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还没等他缩颈藏头保护自己,王崤峻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了。
王峰抱着自己的脑袋,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堂哥,说道:“不带这么突然袭击的,这样很容易被打傻的。再说了,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好,这还有罪啦?”
见他还在那里胡说八道,王崤峻抬手又是一巴掌,喝斥道:“瞎说什么。人家韩姑娘可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这么乱说,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岂不是毁坏人家韩姑娘的清誉。你要是再这么信口雌黄,小心我收拾你。”
说完,便不再理自己的堂弟,径直往前边去了。王峰站在原地,一边揉着被打疼的脑袋,一边抱怨道:“哼,被人家看破了心事,就拿大哥的架子来压人,真是个法西斯。”
这小子往前边走了没两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暗自思忖道:“你说我信口雌黄,我是不敢跟你顶嘴。不过,我可以把这事告诉信哥去。只要说动了信哥,他自然会去找你谈,你总不能对信哥也摆架子吧。唔……,我还可以通过淇淇去找我那岳父老泰山,把这事给挑明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装!”
主意已定,这小子顿时来了精神,脑袋也不疼了,撒开腿就往前面跑去,为实现他这个“伟大”的“红娘计划”而努力奋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