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声闷响之下,罗斯纤瘦的身躯如破麻袋似的抛了出去,身后洒下一蓬血雨。
判官对自己的掌力极为自信,笃定罗斯挨了这一记后纵然不死也废了大半个,脸上顿时绽出了冷酷而又得意的笑意。与葛青林对战的两人见罗斯重伤,无不又惊又骇,当场就乱了,葛青林趁势反扑,削掉其中一人的左臂,另一个肋下挨了一刀,也是血流如注。
葛青林绝境中反败为胜,虽不喜不自禁,但心下余悸难消,脸色时红时白,气喘如牛。瞧着两人互相扶携着逃蹿,他冷声哼道:“现在想逃?晚了!”嗖的一声蹿了出去,挥刀直取后心要害。
眼看二人就要丧命于葛青林之手,断难乎幸免,却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阴风,森寒彻骨,虽不凛冽,但却卷得沙砾流走,草屑纷飞,声势极为诡异。
判官一愣怔,暗叫不好,却还没来得及提醒,便见刚刚得手的葛青林如炮矢般飞起,摔入了数十米外的滚滚江水之中,眼见不活了。
阴风息罢,一个又矮又胖,秃顶,酒糟鼻头,老鼠样的眼睛,嘴巴阔得狮盆海口似的老头,挟着嘶哑浑浊的大笑声出现了。老头长得奇,穿得更奇,竟是一身旧式的长袍,脚下蹬着千层底布鞋,乍然瞧上去,还只当是被惊醒的百年冤鬼呢。
折损了葛青林,判官心下虽然疼惜,面上去没有丝毫表现出来。他冷眼将老头打量了一番,哼声问道:“老先生面生得很。恕我眼拙,识不得尊范!”
老头负手而立,乜斜眼瞟着判官,嘘声道:“江山辈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想我老人家还你这般年纪时,别说是打打杀杀,就连抛头露面都不敢呢。世道变迁,我们真是老不中用了!”
判官年将半百,阅历极丰,见过的人、处过的事比绝大多数百岁老人都多得多,照面之下,却被称为‘后生’,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
“前辈言重了!”判官故作淡然地道,“而今人心不古,秩序混乱,不同于往日了。前辈们惜名重节,不肯出山维持,晚辈等了不得只有厚颜扛起,以免时局崩坏,不可收拾。”这番话说得文绉绉的,但暗含刀锋,讥刺老头楞充前辈,却尸位素餐,于世道毫无益处。
老头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他格格地怪笑道:“不错,不错,至少晓得厚脸皮也是一桩本事,也还算有那么点自知之明。后生,你可知道被你打伤的人是谁么?”
“切尔文.罗斯,异能界的败类。生平作恶百起,虐杀老弱妇孺数以千计,人人得而诛之。敢问前辈,我说得可有错?”
“只对了一半!”
“哦?还请前辈赐教!”
“作恶百起,杀人数千是对的,至于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你说了不算?”
“不错,我说了不算,但天理公道说了算!”
“你是天理公道?”
“天理公道良善者心中!”
老头仰天大笑,“亏你也好意思给自己贴上‘良善’二字。后生,我来问你,你这辈子就没干过恶事,坏事么?”
“干过!”判官想也不想就应道,“不单干过,而且干得不少。就阴险毒辣而言,我比切尔文.罗斯不遑多让;就凶狠残忍来论,我比他更甚。但我从不为自己,为利益,为权势而作恶,我只为维系良善作恶。我作恶作得问心无愧!”
“好,好!”老头击节大赞道,“这话听着有气魄,实在是有气魄。可惜呀,表错了对象。今晚你伤的人是我一位老友的门下,我若没撞见也就罢了,既然撞见了,嘿嘿,了不得只有替他找回场子了!”
判官既不惊,也不畏,微微控身道:“能得前辈指点一二,那是晚辈的荣幸!”
“可还有什么话要留下么?”
老头此言听着不出奇,但判官也知道是在提醒自己留下‘遗言’,他毫不萦放在心上,说道:“前辈面前,晚辈岂敢胡乱置喙?”
“可惜呀,可惜……”老头像损失了最心爱的宝贝,满脸的痛惜之情。
判官虽然微躬着身子,看似专心聆听老头教诲,实则全神贯注地戒备着,若有半分不对,必会抢先发动。可是老头满脸愁苦,仰望夜空,似乎是想得出神了,浑无半分动手的意思。判官大感纳闷,暗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呢?想玩以静制动,还是别有图谋?”观察了半晌也不得要领。一时又奇怪周围布置了不少的人手,怎地过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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