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握在手中的茶杯。
顾小勋想了想,分出一颗最小的糖扔进了镇长的茶杯里,“咚”地一声。
镇长眨眨眼,顾小勋也眨眨眼,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又转向门口。
“爷爷......小路......”
“等下就回来啦,小路去看医生了。”
“医生?生病了?”
“牙齿被虫子啃咯,吃多了糖。”镇长哭唧唧:“小路妈要讨厌死我了。”
顾小勋手起嘴闭,仅余的两颗糖全进了自己嘴巴里,惹来了镇长惊讶地一瞪。
顾小勋含糊道:“我霉幽给多的糖给小路。”
镇长:......
他好像找到罪魁祸首了啊......
颜小路回来后已经睡着了,颜麻麻说他是哭得狠了,从牙医出来时就开始哭,拿起剪子开灯时他就将近晕厥。
小心翼翼地攥着颜小路白嫩嫩的小爪,顾小勋的负罪感更深了。
从此以后顾小勋就爱上了“抢糖”这项工作,不过幸好的是颜小路本来就不怎么爱吃,也不会像镇上其他小孩子那样哭闹,而终于可以满足口腹之欲的顾小勋则......一不小心就吃多了,走上了颜小路的老路。
两个孩子都承受了他们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灾难之后,镇长终于被剥夺了分糖的权利。
等到桂花树上的小/黄/花全掉光后,天气就开始渐渐转凉,再冷一些,到第一场雪下了,春节就快到了。
两个孩子身上都是同款式的棉袄,围脖,圆滚滚地扑进了雪地里,就像两颗雪球,滚着滚着就滚到了一起,抱着不想分开,得是镇长怕他们两个在雪地里呆久了着凉,才将两人捞了起来。
雪还没化的时候,春节就到了。
顾小勋只记得这一天所有人都非常忙,镇长挎着一篮子的红纸笔墨什么的,一手牵着颜小路,颜小路另一手拉着他,挨家挨户去串门。
镇长会拿那支长长的笔,写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字,写在那些长方形的红纸上,然后他们会把这些贴在门框两边。
镇长说,这□□联,上面写些祝福的字词,是对来年的祈愿。
顾小勋似懂非懂,颜小路听都没听。
然后他们游到了自己家,颜妈和颜爸都在,帮着打扫房子切菜什么的,没人招待,顾小勋就进房拿了一个虎斑猫的布偶塞给颜小路。贴好了春联的三人正准备走,就被喊住了。
“勋勋今天要留在自己家。”
颜妈从厨房里拿了两只鸡腿分给两人:“今天要好好陪着爸爸妈妈守岁哦。”
牵着自家一步三回头的小萝卜丁,镇长爷爷觉得他就是那划开银河棒打鸳鸯的西王母,忍住了过去抢孩子的念头,弯腰抱起颜小路就快步走了回去。
在他们身后,被颜麻麻锢住的顾小勋眼里隐隐有泪花闪烁。
顾妈一下急了:“这孩子......你想去就去啊,别哭。”
“可别。”颜麻麻制止了她:“过年祭祖这事儿,哪能这么随意?这是你们老顾家未来的主人,这事儿必须他在场。”
不过到了晚上,顾小勋还是被他妈妈带过来了。
颜路正趴在窗户边上玩小猫,看见院门口的两个人顿时跳了起来,翻过烤火架,踩着他妈他爸他爷爷的腿蹬蹬跑了下去,踏上小拖鞋就冲到了门口。
“勋勋勋勋......”
顾麻麻一脸无奈:“等下吃饭了我们再把他接回去吧,他非得和小路一起玩烟花。”
那边,两个小孩儿已经自发地抱住了,颜小路拉着顾小勋往里屋走,一边软软地说道:“你的大老虎,好威风啊!”
顾小勋纠正他:“那是猫,大猫。”
“可是我都没见过黑黄色的猫。”
“那这只就是老虎吧。”
“真的?大圣和他谁厉害?”
“大圣吧......毕竟他是有法力的。”
“那老虎不能有法力吗?”
“能。”
......
两位妈妈相视一笑:“等下玩累了,我帮你把勋勋送过去。”
最后的结局,是两个孩子和一个老年镇长在院子里追了半天,准确地说是追镇长手里发光的焰火棒,追到一半就累趴了,睡死了,还怎么都分不开。
于是,顾小勋来吴镇的第一个年,便是在颜家,在颜小路的房间里过的,往后亦然,直到那件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