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武小剑和倪儿陪同寒鸢回了一趟坍塌的阁楼寻回了废墟中药匣,但用药之后效果却并不显著,缠裹在莫小九背上的布条依然渗出了鲜血,在床面上积起了一滩殷红。
莫小九侧了侧身,以减少背部与床面接触而产生的痛苦,嘴间嘶着气道:“当时在机关城中没有看见你,我本以为你已经死在了聂伏尹手中,或者东方世家之人的刀下,今夜见你生龙活虎才知原来你的命也挺硬。”
武小剑斜着酒壶将空杯倒满,然后看着杯中因为桌面颤动而荡起的密集浪纹,良久才说道:“进入机关城前青龙帝国的人确实与聂伏尹有过短暂的交战,不过我却找了个借口留在了城中,当时烟花燃放后我便知道将会有一场厮杀,虽然很想趁机杀死东方问天,但时机不成熟,所以强忍着没有前往。”
说到东方问天,他眼中便涌起了交织着怒火与仇恨的光芒,用力的手指将被子捏出了一片密集的细微声响,说道:“据我所知东方问天进入了机关城后一直没有出来,可是死在了里面?”
床榻的震动让莫小九很是难受,皮肤逐渐有些发麻。他撑起腰间,拉过被褥垫在身下,感觉稍好了一些后才摇了摇头说道:“在机关城中发生了很多事,东方问天获得一件奇宝,靠着那件宝物他生生从一个强者手下逃生,至于后来有没有死就不得而知了,但想来他已经没有离开镜像天下的机会,你不必太担心。”
武小剑唇间传出一声莫名的笑,没有看见东方问天的尸体或者没有确定其死,他心中的仇恨自然不可能消除,他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沿,说道:“我没有任何担心,只是要宰了他,就即便他已死,也要在他尸体上砍上两刀。”说罢,他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床前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莫小九,说道:“酒能止痛,可要来上两口?”
莫小九没有拒绝,接过酒壶便是猛灌,然后吐出了一口辛辣的酒气,说道:“那若是看不见他的尸体,也不能确定他是死是活,你又该如何?难不成就在这镜像天下中呆上一辈子?”上次见面他便从武小剑的话语间听出了一些此种意思,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这打算。
武小剑返身回到桌前,坐在了跳动的长凳上,说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但若是最后不得不离开这里,而又没有发现他,那么我便会去杀东方世家的人,从弱的人开始,从小的开始,从老的开始,或许只有如此下去,仇恨才会逐渐消除。”
莫小九本不常饮酒,所以苍白的脸上有些潮红,而酒入腹酒气渗透身体,他更觉得疼痛加剧,不由得向后仰了仰头,同时眼有惊色的说道:“你与东方问天仇深似海,但老弱妇孺你又如何下得去手?再则,以东方世家的身份和庞大,你怎么与之对抗?”
“因谦叔之故,你不也在以一己之力对抗火雀宗么?说来,你要搬倒的山可要大得多,那么你会不会放弃?”武小剑双手放于桌上,因地面颤动的木桌便安静了下来,他微微侧头,双眼中是冷厉的神色,说道:“当是时,我的家人与他东方问天又有何冤仇?他又如何对老弱下了手?所以,我自然也下得去手。”
莫小九沉默,火雀宗再强大他也不可能放弃救谦叔,所以能深切体会武小剑话语中的坚定,过了片刻后说道:“那么眼下你怎么打算?”
武小剑缓缓饮尽杯中酒,目光从寒鸢的脸上划过,说道:“那些士兵的修为并不高,凭你和你身边小丫头的境界完全可以在聂伏尹和顾公子到来之前逃脱,但你并没有这么做,你又是在打算什么?”
此话说得很明,寒鸢听后自然会下意识的猜测,她微蹙了蹙眉,将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莫小九脸上。而莫小九当然不想让她起疑,脸色不变的抿了抿泛白的嘴唇道:“我与顾公子并无冤仇,而寒鸢姑娘又没有修为,再则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所以就有了今夜的一幕。”
武小剑本是随口一问,听他此说便没有多问,听着屋外远处不断传来的巨响,看着屋梁上簌簌落下的尘灰,思索了良久道:“我准备等上一段时间,若最终等不到东方问天,那么我应该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起码到如今莫小九还没有丝毫把握,他撑着双手坐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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