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韩雨潼家

我说：“你家住在这里？”

    她点头，说：“是啊，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我摸摸鼻子，说：“那倒不会，我家里还是乡下疙瘩的呢，你这起码还是城区啊！”

    她笑笑，然后就在前面带路了，我跟在她后面，又拐过两条巷子，角落里，还有那种竹篓的垃圾箱，里面的东西散发出极为强烈的恶臭，两旁的房子楼上，那走廊里都挂着不少衣服，随风飘荡，连女人的内衣内裤都有。

    这里，真的就像是功夫里面的那个包租婆的房子似的。

    韩雨潼带着我到她家的门口时，我看到的是两扇陈旧的木门，已经有些角落腐朽，上面还贴着已然褪色的门神，她冲我说：“这里就是我家了。”

    然后，她笑吟吟地走了进去。

    我并没有急着进去，看到她家，莫名的让我想起许多东西，我想，她父母能供她读书，肯定也颇为不容易吧，这让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空着手进去，我毅然地转身，然后在附近找到个商店，买了些水果才回去。

    韩雨潼在门口等我，问我说：“你去哪里？怎么不跟着我进去？”

    我提提手里的东西，说：“头次拜访，不拿点东西未免也太失利了。”

    她眼神有些复杂，但没有说什么，低着头就进去了，我跟着她走到里面，里面是根本就没有装修过的，还是红砖房，里面的桌椅也还是我们乡下的那种，是纯手工制作的。

    甚至，桌子上还摆放着的两个被子，是那种党员纪念的，绿色的。

    这样的杯子，在我们乡下叫做“凳缸子”，我记得我爷爷也有个，都是上年头的东西，如果真算岁月的话，估计比我年岁还久。

    我很疑惑，按理说，以韩雨潼父母的年纪，应该不会用这种杯子才对。

    直到她的父母从里边出来，我才释然，不过心里也冒出更大的疑惑，因为，她的父母看起来年纪估计都有五六十岁了，而且可能是常年劳作或者是营养不良的原因，让得他们的面色看起来极为的暗黄。

    韩雨潼笑着跟他们说：“爸、妈，这是我同学，黄戚。”

    我连忙喊着伯父、伯母好，这声喊，还连忙把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在桌上，说是给他们带的点水果，两位长辈的脸上都是露出和善的笑容，嘴里说着这么客气干什么。

    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不，是那种打量，让我感觉怪怪的。

    我感觉，他们看我就像是在打量新女婿似的，只是，我和韩雨潼才这样的年纪，他们这未免也太能想象了，莫说我和韩雨潼之间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他们也应该反对才是，怎么可能用这种欣慰的眼神看着我。

    韩雨潼和他们说：“爸、妈，这个暑假我和黄戚还有另外的同学都要去老师家里补习，今天我是让他帮我来拿东西的，你们陪他聊会儿，我进屋去收拾东西啊！”

    两位长辈笑吟吟地点头，说要认真学习，在老师家听老师的话什么的。

    然后，韩雨潼就进屋了，留下我和他们两位长辈坐在外面，她的妈妈忙活着给我泡茶，她爸则是很直接地问我家里是住哪里的，家里干嘛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这让我特别尴尬，也特别无语。

    我就说我老家在乡下，爸妈在大城市里做生意，学习成绩还算中上吧！

    她爸都笑咧了嘴，她妈更是说着不错，不错。

    十多分钟后，韩雨潼就走了出来，还拿着个行李箱，她说：“爸、妈，那我们就先去老师家里了。”

    说着，她竟然是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来，递给她妈。

    她妈说：“你这孩子，老是拿钱给我们，你才上高中而已啊，你到底哪来的这些钱啊？我听说现在外面有很多买卖器官的，孩子，你不会是去卖器官了吧？你这是要急死妈啊！”

    韩雨潼跺跺脚，说：“妈，你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平时放假的时候打工挣的，黄戚就可以给我作证呢！”

    然后，她就看向我，问我是不是的。

    我还能说啥，也只能顺着她说了，就说是的，都是她打工赚的，这样才让她父母放下心，还嘱咐我们说在外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在老师家要认真听话，还说，那些钱他们会留着，以后给韩雨潼做嫁妆用。

    虽然只是几句话，但让得韩雨潼眼泪都淌出来了。

    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走到外面，我就跟韩雨潼说：“你爸妈真的很关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