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的殷红液体。这无疑是一种美妙的体验,喧闹的人声刺激着我的听觉,到处都是旺盛鲜活的生命,而他们的体内流淌着的正是那温热甘美的血液。
令人遗憾的是,如此美好的体会很快便被打断了。一个身材魁梧的醉汉执着酒瓶,晃晃悠悠地向我走来,一身难闻的酒气很是熏人,边走还边嚷嚷道:“呦,小美妞,你是负责哪个地区的?嗝,哥哥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的声音很大,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就连舞女都忍不住微瞥美目。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不耐地扫过那鄙夫,神色冷然却没有说话。谁料那猎人竟是如此不知死活,更为热切地凑过来道:“哈哈,小妞你是新来的吧,要不要来哥哥的这个片区?任务轻,爷们多,而且...各个器大活好。嘿,有你这么美妞在,我们都会好好疼爱你的。”明明满脸横肉却偏要堆出暧昧淫|荡的笑,真是令人作呕。
此话一出,又有不少猎人抱着看戏的心情望了过来。他们的脸上边扬着戏虐的笑边感叹着,嘿嘿,就知道调戏新人还真不厚道的。
我微微侧脸,眼波流光柔柔一笑,如花的笑靥一下就晃花了那些猎人的眼。而在下一秒,随着舞女一声恐惧凄厉的尖叫,世界被鲜血染成了瑰丽的红色,血液在空中飞溅,令所到之处绽放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那猎人的全身血管在瞬间爆裂,之后便随着一声闷响直直倒地,而他身上唯一完好的器官,估计就要数那仍在我手中颤抖着跳动的心脏了。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可怜的心如视珍宝,脸上和发丝都沾上了温热的鲜血。
玛门只慢了我一步到达大厅,便看到了这样一番场景:一个捧着心脏自我陶醉的小表妹,一个胸口被洞穿倒在血泊中的人类和一群惊恐万状的人类。哦,不,有些职业为猎人的人类已经反应过来准备开始掏武器。
而正在这时,尖锐的警报声响彻艾登城堡,老艾登苍老低沉的声音随之从大厅两侧的音响中传来:“通知全体猎人,从现在起艾登城堡进入一级警备状态,有吸血鬼闯入了我们的城堡!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据老朽亲自接触后,判断为长寿者(第四代吸血鬼)。”
说完这句话,老艾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也许是希望让猎人们消化一下这个震惊而恐惧的名词“长寿者”。
堂皇的大厅内则是呈现出与刚才热闹气氛截然不同的一片死寂,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交互在同一处。
只是片刻之后,老艾登便再次开口,只是这次显得有些艰难,“那名女性的吸血鬼长寿者,具有极明显的吸血鬼外貌特征,另有一名高深莫测的黑衣保镖,他们的目的为侵入禁地盗取宝物。现在……所有猎人听好,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那吸血鬼靠近禁地,并用你们的生命守住吸血鬼猎人的光荣!”
听到老艾登的话,身为恶魔的玛门嗤笑一声,光荣?!到这时候还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看来……艾登的族长也真的是被逼疯了。面对隐隐有些精神失常的小表妹,能活着离开,估计就得感谢耶和华。
玛门收回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嘲弄表情,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一直含情脉脉凝视心脏,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未觉的我。
感受到恶魔特有的气息,我立刻腾出来一只捧着心脏(沾满鲜血)的手,笑眯眯地向那个方向左右挥舞。以一种异样雀跃的心情抬眼望去,却瞧见玛门站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露出一脸既无奈又纵容的神情。
我、的、天……那表情简直和塞维尔一模一样啊啊啊!我那险些丧失的神智,就这样在一瞬间被唤回了。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玛门和塞维尔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夫!不可否认,我刚才确实是被玛门那个神似塞维尔的表情给吓到了。
嗯(⊙_⊙)?难道说,我的潜意识中一直在认为自己是在背着塞维尔干什么坏事吗?!
默默扶额,果然塞维尔拥有对我非同一般的影响力,他的确是一直阻止我杀光猎人来着。在意识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后,我觉得我需要找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自己。
再次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我望了玛门一眼,然后……妥协了。是的,我妥协了!就这样开始在内心暗叹道:好吧!好吧!就如塞维尔所说的那样“存在即为合理”,我不主动去杀猎人泄愤就是。
当然……如果那些猎人非要自己挡在我面前,就另当别论了。
我将手上已然变冷的心脏随意置于地上,跨过不久前因我的异能爆体而亡的猎人,凑到玛门身边,有些歉疚地开口道:“玛门,我……我果然还是应该听塞维尔的话,给你添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很抱歉。”
玛门点头接受我的歉意,可其实这点小事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认为,小表妹能在这个时候想清楚,并理解塞维尔的苦心十分令人欣慰,只是……他望着那将他们层层围住的猎人,提醒后知后觉的我道:“小表妹,刚才艾登族长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决定权已经不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