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下面的比武已经开始.
黑方面目狰狞,提着双拳,两脚踏在地上“咚咚”作响,山般辗压过来。红方面对缓缓逼近的黑方,面不改色,站位不丁不八,身体不闪不避。此时情形,看在众人眼里,虽是侏儒对壮汉,但人人心里却都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那就是红方的气势丝毫也不逊于黑方。
双方相距不足三尺,黑方上步冲拳,“呼”的一声,就是一记“黑虎掏心”,钵盂大的拳头,挟风夹雷,击向红方面门。这一拳本该是打向红方的胸腹,只因红方身形太过矮,所以目标反而成了面门。红方一个后仰,又顺势一个后滚翻,不仅避开了黑方这一记杀招,也巧之又巧地躲过了黑方紧接着的一记扫堂腿。黑方得理不饶人,欺身又上,“油锤贯”、“双拳贯耳”、“回风掌”、“连环踢”,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转眼已攻出了二十余记狠招。红方却并不还招,纵高伏低,左右腾挪,仗着身子灵巧,一味躲闪。
除仇九这帮人外,场内的看客都是押黑方胜的,见此情形难抑激动和兴奋,声嘶力竭的喊声响成一片。
“抓住他!”“打死他!”“子,是好汉别躲呀!”“子,你倒是还手啊!”
仇九所在包厢静悄悄的,连范进在内,全忘了给红方加油,场上一片倒的局面确实也不值得再费吐沫。王水道:“三哥,这回你可是看走眼了。红方实在不咋的,只知一味躲闪,根本不敢硬碰黑方的招式,难道是打算就这么一直耗下去,活活累死黑方?弟可没听过还能这样取胜的。”
“六弟,稍安勿躁,且宽心喝茶,很快就能见到分晓。”范进摆出一副天下尽在掌握的表情。
范进话音刚落,果见场上形势风云突变。黑方又是一记“黑虎掏心”,红方这次却是不闪不避,待得拳头离身体只有几寸时,施展开缩骨功,胸腹凭空陷落三寸,黑方这一拳就打了一个空。这还不算完,红方接着矮身跟进,恰好黑方的扫堂腿已横扫至红方肩部。红方双手托在黑方腿上,借力使力,一托一引,黑方胖大的身体向后仰天跌倒。黑大汉虽是背部先着地,只因身体过于笨重,辗转不灵,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上。整个过程,红方只用了借力打力的巧劲,黑方倒像是被自己放倒在地的。
全场鸦雀无声,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瘦的红方倒没乘机欺上,而是远远抱臂而立,冷冷看着正努力爬起来的大汉。
“笨蛋啊,怎么停手了?快上去再给他两下啊!”王木忧心大哥的金子,给红方出主意。
范进道:“那个子使的是武当大挪移功,这种功夫讲究以柔克刚,以破千斤。发动时,寻找对手破绽,转换阴阳,或牵或引,或托或拨,或粘或贴,借力打力,对手发力越大,自身所受伤害也愈大,就好像自己打自己一般。所以,擅使武当大挪移功的,讲究后发制人,一般不会主动攻击。”
仇九心中一动,道:“听三弟讲来,这种功夫倒挺适合五兄弟啊。”
范进猜到大哥的意思,道:“弟对这门功夫的心法招式倒知道些,若五兄弟有兴趣,传于他们也无妨,就怕教得不明白。”
仇九向五兄弟使了个眼色,王金等赶紧离坐,在范进身后站在一排,深躬到地:“弟谢谢三哥!”
范进背对五兄弟,摆摆手:“自己弟兄,教你们功夫算什么,坐下坐下,好好看着,今天就算入门第一课了。不过,咱们的赌约可不能作罢。”
众人话这会儿工夫,场上那大汉又被连摔了几个大跤。大汉又是憋气又是羞愤,呼哧气喘,眼睛充血,头发披散,状若疯虎。抬脚出拳间,大开大阖,动作越来越猛,怎奈都被那个子灵巧躲了过去,尽落在了空处。
斗到后来,大汉右腿横扫,又是一记扫堂腿。众人都以为那个还会依样画葫芦,用双手掀那大汉凌空的腿。那大汉竟也不笨,似乎防着这一招,身体前倾,重心前移,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十指箕张,预备捉拿红方的身子。不料那个使一招梯云纵,左脚尖在大汉凌空的腿上一,身子拔高,右脚已经踏在了大汉的肩头,左脚在大汉后脑上用力一蹬,人即借力蹿了出去,轻飘飘落在地上。那大汉重心在前,单脚着地,又被人在后脑勺猛力踹上一脚,登时向前扑倒,面朝下拍在地下,力竭加上受伤,半天都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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