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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道:“据彭军侯讲,白仁是大司农孙正安插的人。如果真是白仁透的消息,那孙正很可能就是五台圣宗的靠山,至少也是之一。”
波云诡谲!范进的分析让众人心头发寒,意识到几人正被卷入一个神秘的旋窝中,能否从中脱身,甚至反转乾坤,就要看几人的本事了。
远远听得车轱辘滚动时发出的隆隆声响,众人驻足观望。未几,尘头起处,长长的,蜿蜒如蛇的粮草辎重车队出现在视线里,众人迎上前去,与带队的郝队长接上头后,缀着车队后面护卫前行。
道路崎岖,近百辆马车均是满载,因而走的很慢。七人是午时与马队汇合的,日头斜挂西方天际时,三个多时辰才赶了三四十里路。
前面三四里处就是拐马岭,上次粮草被劫便发生在此处。岭并不太高,路是石头路面,两旁树高林密,时常落雨,很是潮湿,苔藓遍生,路面滑溜不堪,走马至此很容易崴了马腿,拐马岭因而得名。
“郝队长,命全体下马,就地休息。”范进吩咐并辔而行的郝队长。
“范先生,此时太阳尚未尽山,还有时间赶到拐马岭前,此时安营,未免过早。”郝队长闻言,深感诧异。因仇九七人皆是客卿身份,便以先生相称。
“郝队长,不用多问,照我的命令做就行。还有,将粮草辎重圈在核心,命士兵多集木柴,越多越好,在四周架起篝火,要保证彻夜不熄。”
“这是要防狼么?对方可都是武功高手,岂是区区篝火能挡得住的?”郝队长腹诽,但因范进持有大将军的调兵符节,不敢违令,领命而去。
仇九频频头。范进此举,并非是为了防狼,而是要对付僵尸王。僵尸王乃怨魂恶魄所聚,有形无质,根本就是不死之身。但僵尸王至阴,见不得阳光和炽火。漫漫长夜,假如不提早燃起克制僵尸王的篝火,在僵尸王营造出的诡异而强大的悲惨氛围中,这里的百多号人,除少数几人外,谁也难逃自杀身亡的厄运。
“四弟,你要时刻感应对方人数,来袭方向,与你的其余四个兄弟在阵内镇守,以弓弩杀伤企图突入阵中,或者企图弄灭篝火的敌人。”范进继续调兵遣将。
王金脑中有副星图,可以感应金属性器物的存在和移动,来袭敌人肯定皆手持兵器,所以范进才做此安排。
“那我做什么?”仇九笑问。
“大哥当然是啃硬骨头的,哪里有强敌就到哪里策应。”
“那三哥做什么?”王火又问。
“我?三哥是军师,保护好自己就行,谁打我我打谁,不来打我的,就交给你们了。”范进理直气壮。
范进的回答先惹来一片“嘘”声,又以笑声收尾。在众人笑笑中,粮草辎重归拢,熊熊篝火四起,士兵们埋锅造饭,七人也吃了东西,静待敌人来袭。
此时,弯月在云中进进出出,山风在林中呜咽穿梭,草虫夜鸟低吟浅唱,气氛诡异而压抑。尽管身处篝火包围中,百多名士兵、上百匹骡马仍如同栖身鬼域,静悄悄阒寂无声,仿佛担心惊醒沉睡的恶魔。
一直闭眼感应的王金忽道:“来了!共六个,从北边过来的。”王金感应到的是兵器,所以不六人而以六个代指。北边正是拐马岭方向,是粮草队明日的必经之地。
范进低声道:“迎前接敌!”
话声落,七条黑影在篝火映照中向北面飞掠。因害怕而只敢闭眼假寐的士兵感觉疾风扑面,睁开惊恐的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仇九等七人已经运动到了队伍的最北面,隐身在粮草车阵中向对面打量。
身处篝火中,自然看不到从暗处摸过来的敌人。但此时双方距离已不足三十丈,尽管对方蹑踪而来,几人仍能清晰探测到敌人运动的轨迹。五台圣宗的人接近到二十丈时,两两分成三组,一组正面而来,另两组分别向两侧迂回。此时不用吩咐,范进与五兄弟也分成三组,正面迎了上去。包括仇九在内,虽人人张弓搭箭,但视线受限,仅凭探测无法准确判断敌人方位,因而虽对方已进入射程范围,却只得引而不发。
十五丈,十丈……已经很近了,对方的身影已隐隐约约进入了视线。正此时,“簌簌”声中,从三个方位飞来六个拳头大的东西来,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触地即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