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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鼓掌,女士们都在夸奖顾大少爷厉害。
可那两个厨子却皱起了眉头,他们杀鸡无数次,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刀下去,鸡顶多只是受了伤,没有死绝。顾诺贤见明明血已流干,却还在挣扎不死的乌骨鸡,忍不住为难蹙起眉头。
“怎么还不死?”血都没了,这鸡也太能折腾了。
纪若见顾诺贤蹙眉,忍不住想笑。
顾大少爷,果然不会杀鸡。
这么多人看着,顾大少爷面上也有些过不去。他心一狠,直接抬起菜刀,一刀宰了鸡脖子,果断狠辣。“总算是死了…”顾诺贤忍不住吁了口气,抬头,就见到人群中,忍笑忍得难受的纪若。
顾诺贤愣了愣,矜贵俊脸突然出现可疑绯红。
佣人提来一个桶子,一厨子将没了头的乌骨鸡捡起来扔到桶里,又有佣人端来开水,泼在乌骨鸡上。顾诺贤扔掉菜刀,走到纪若身边,神色冷静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若心里又暖又无奈。“我只是来月事,又不是受伤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话这么说,纪若内心却软得一塌糊涂。“没想到做饭小能手顾总竟不会杀鸡。”
顾诺贤没有说话,视线看着别着,有些飘忽不定,但那耳垂上的可疑绯红,却越来越明显。
纪若见好就收,她牵着顾诺贤的手走到水桶旁边,眼见乌骨鸡皮毛已被烫熟,她心思一转,笑意吟吟看着顾诺贤。“顾诺贤,鸡烫好了,你不来拔毛?”
顾诺贤面色有些古怪,他看了眼院子里其他人,又看看自己一双手,双腿就像灌了铅,移动不了。刚才他一只鸡都杀不死,已经丢了面子,这会儿若是亲自拔毛…
顾诺贤难得忸怩了。
佣人虽然很想看主子亲自拔鸡毛是什么样子,但见顾诺贤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大家对视一眼,灰溜溜跑了。院子里只剩顾诺贤跟纪若两个人了,纪若看着顾诺贤,眨眨眼,忽然叫了声:“老公…”
浑身一僵,顾诺贤脑子轰的一下炸了,素来冷静深邃的面孔,刷地一下红成熟虾子。
他僵硬低头,看着蹲在水桶旁,眉开眼笑凝视着自己的纪若,心脏跳的怦怦作响。他突然抬起腿,有些踉跄地朝屋子跑去。纪若一愣,她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的一声老公,竟让顾诺贤起了如此大的反应。
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顾诺贤步伐凌乱跑上楼,中途还差点绊倒脚摔倒。近乎狼狈的跑回房间,顾诺贤挥手关了房门,这才背靠着门板,胸膛剧烈起伏着。
房间落地窗大敞,阳光直射入内。
顾诺贤靠着门深呼吸两口,才迈动着逐渐恢复知觉的双腿,走到窗户口。他靠着墙壁,睨着左下方厨房后院里,蹲在地上拔鸡毛的纪若,眼神深邃又慌乱。
他从没要求纪若叫他老公。
纪若总是叫他的全名,偶尔调侃也称呼他为顾总,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叫老公。他们家隔壁住了一对年过三十几的夫妻,顾诺贤不止一次在早间看到那对夫妻拥吻,然后女方嘱咐老公上班路上小心。
他也不是没有期待过有一天纪若也这样称呼他,但他深知纪若那别扭又傲娇的性子,她必定是开不了那个口的。今日听到她这一声七分玩笑三分刻意的老公,顾诺贤那一刻心都停止了跳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般奇怪反应。
这太…
太让他震惊了。
*
“我来吧。”
身后响起顾诺贤还算温沉冷静的声音,纪若起身面对着他,手里还有几根湿漉漉的鸡毛。
“你刚才怎么了?”她疑惑的视线看着他,并不凌厉,却让顾诺贤心里没底。还算淡定摇摇头,顾诺贤蹲下身子,拔鸡毛也被他做的优雅贵气。
看他拔鸡毛,纪若仿佛看见艺术家在做陶器。细心,专注,且迷人。
“若若,以后不要叫我老公。”顾诺贤低头看着没了脑袋的乌骨鸡,声音里有兵荒马乱过境后的仓皇。
纪若呆了呆,挨着他蹲下,偏头问他:“为什么?”
拔鸡毛的动作顿了顿,顾诺贤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眼镜后方的视线,深邃又似柔情。“因为我会心跳加速,因为我会想要就地上了你。”
纪若心肝一颤儿,就地上了她…
吞了口唾沫,纪若冷脸有几道裂痕。“我记住了。”她会深深记住的。
“真乖。”他朝她勾勾唇,妖孽成灾。
纪若瞪他,竟敢对她使用美男计。
…
乌骨鸡用瓦罐装着,足足炖了三个小时。
端上桌的时候,乌骨鸡汤浓郁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别墅。
顾诺贤手指推推眼镜,用勺子亲自盛了一碗汤,推到纪若身前。“来,给你,小心烫。”纪若垂眸睨着汤碗里当归白芍跟枸杞,她喝了一口,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正盯着她没有转眼的顾诺贤。
“谢谢。”
她说话的时候,嘴里都有一股鸡汤香味。
顾诺贤伸出大手掌摸摸纪若的脑袋,才摇头应道:“应该的。”
“快喝吧,下午还要去福利院。”
“嗯。”
纪若喝完一碗,又盛了半碗。
“对了,晚上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顾诺贤眯眯眼,“你要去做什么,我记得你今晚没有工作安排。”他声音有些冷硬,显然是不悦的。纪若朝他送去一怜悯目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去见美男。”
顾诺贤心里好受了点。“那你去做什么?”
“彤姐下个月结婚,我想带她去逛逛。”
顾诺贤彻底舒心了。“应该的,顺便看我替她选份礼物。”纪若翻了个白眼,这态度前后转变也太大了吧?
下午出发去福利院前,顾诺贤朝她包里递了一张紫金色卡片。“这个你拿着,看上了什么东西直接刷卡就行。”
纪若瞅了眼那张卡片,认出是少见稀有的资金牡丹卡。“顾诺贤,你这是什么意思?”纪若看着他,眼里有些冒火。明白纪若想歪了,顾诺贤才语气缓慢解释说:“你要明白,我们是夫妻,我的财产就是你的。你用我的,是应该的。”
明白顾诺贤说的在理,可纪若还是不想接受。“这个卡,全国都没几张吧?”
“五十张。”
纪若蹙眉,她明白,这卡是身份的象征。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滋味,她还真不喜欢。“不要…我有钱,再说这是你的卡,我不想在刷卡的时候签你的名字。”她更喜欢大方签下自己的名字,即使她会很肉疼。
顾诺贤诧异看了纪若一眼,才明白她在计较什么。
“谁跟你说这是我的卡了?”他眸子染笑,纪若呆了呆,反问说:“这不是你钱包里那张卡吗?”她一直知道顾诺贤有一张罕见的牡丹紫金卡,那东西太贵重,办理的时候需要一次性存入五亿金额。
这天价门槛,一般人真没那个能力。
“不是。”他抽出纪若掌心握着的资金卡,当着她的面,将卡插进她钱包里。这才说道:“这卡是我用你的名义办的,持卡人是你,里面的钱也由你自己支配。”他一早就料到纪若必定不肯拿他的卡,所以他很有先见之明的,用纪若身份证办的这张卡。
纪若一惊,“你疯了?”开一个账户,需要五个亿。“你钱多了愁着花不出去是吧?”纪若瞬间觉得自己包里的钱包很重,那可是…五个亿啊…
顾诺贤低低笑,看着纪若恼怒的眉宇,自我呢喃说:“我是疯了…”从二十一年前,初遇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疯了。
纪若看着他,没有再拒绝。
“以后我每件衣服里面都给我缝个兜,我得把卡随身装进兜里,免得搞丢了或者被抢了。这可是五个亿啊!”纪若完完全全的小市民心态。
顾诺贤忍不住捂嘴笑,“那你估计得装个铁质的密码兜才能安心。”
“为什么?”
“因为你卡里不止五个亿,而是二十亿。”顾诺贤语气云淡风轻,笑容恣意坦然。
纪若手一抖,脸都绿了。顾诺贤目光宠溺看着一脸慎重的纪若,心想,她听了这话之后,估计得刨个坑将卡埋起来。
嗯,这样才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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