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神医夫妇问我们谁愿意留下来,认他们为父母。我们性命都可以付出,又怎会不愿?可机会只有一个,金不治说,让我们自己商量由谁留下。
爷爷的腿治不好,痛起来虽然难受却有办法稍稍舒缓;而小叫花的母亲,如果再解不了毒,命都会没了。想到这里,我强按下心里的渴望,做出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小叫花也知道我对这个机会有多么期盼,她说不出推辞的话来,只能红着眼跪下来,感激地给我磕了个头。我避开了她这一跪,心里空空荡荡的,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期待已久的机会就这样拱手让人,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害怕她更内疚,我勉强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转身欲走,不想却被金夫人叫住了。
金夫人说她想收养的是能给丈夫传承香火的男孩,她愿意给我一次后悔的机会。但如果我没有改变决定,以后也不准再缠着她夫君求医。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不是没有动摇过,但在接触到仍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小叫花眼神后,我心里只剩下了成全她的念头。于是,我不再犹豫,再次拒绝了这个宝贵的机会。
最后的结局出乎我的意料。我和小叫花都没能成为他们的孩子,而是一同做了金不治的徒弟。金不治说,因为我一再拒绝,他仍旧不会去小城诊治爷爷,但等我医术小成后,他可以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自己回去亲手给爷爷治病。虽然那时候,我没有体会到师父的苦心,却因为有了学习的动力,咬牙从认字开始,一步一步克服种种困难,进步神速。
小叫花成了我的师妹。那一天,我给自己取名为毕陀,虽然还是被小师妹说难听,但这次我却没办法“报仇”了,因为她的名字的确比我这个盗版名好听一百倍。她叫——凤菲菲。
师父当天下午就和菲菲一起动身去就她的娘亲。我留在师父家里,随师母学习认字。刚学完一本薄薄的千字文,师父和师妹回来了。师妹的眼睛又红又肿,看样子是哭了一路。我不敢问此行结果,不过在之后的日子里,我能感觉出师父看师妹的目光之中,多了一分明显的愧疚。或许是因为这种内疚,当师妹提出她想要主学毒术,成为一名毒师之后,师父考虑了一晚,最终还是答应了。
后来,我和师妹逐渐长成了两个极端。
医道上每进步一点,我就感觉离梦想更近了一些,每天都是说不出的充实与欢快,脸上常常情不自禁挂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师妹毒业上的进步不逊于我,人却越来越沉默,她看所有人的目光里总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不过似乎唯独对我例外。当时我一心想学,没有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许久之后,当师父把我们召集在一起,宣布我们可以出师的那天,我才发现自己和许久未见的师妹站在一起,对比真是太强烈了。我的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特别是在心愿马上即将实现的这个时候,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可师妹却与我相反。她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黑纱,除了能感受到一片阴沉,我再也无法触摸到她任何情绪。
离开师父家的前一晚,师妹忽然半夜敲响了我的房门。她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问了一个我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师兄,你会娶那个小姑娘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