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唇角溢出,蜿蜒而下,在他刀削斧凿般刚毅的下巴上画下触目惊心的红色曲线,楚斯年仰头看着灰白色的天空,一阵天旋地转,高大英挺的身姿像是被瞬间抽去了筋骨一般,轰然倒下……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角,猩红的眼眸噙着满满的绝望,眼前浮现出盛夏清纯美丽的娇容,或灿烂如花,或襟然泪下……
这一刻才明白,这些表情从始至终都只为他一人绽放,只可惜他全然不知……
有些人注定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说的就是他吧……
楚斯年绝望的闭上了忏悔的眼眸……
在没有盛夏的世界里,他剩下的后半辈子注定沉浸在悔恨救赎之中,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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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豪华游轮行驶在浩瀚的太平洋中,隔音效果不好的最底层货仓,‘轰隆隆’的声音终于让熟睡了一天两夜的盛夏柳眉微拧了一下,最终还是承受不了船体的摆动,头晕目眩的厉害,继续昏昏欲睡……
虽然闭着双眼,但意识渐渐回笼,突然盛夏蓦地睁开眼眸,看着昏黄的灯光下陌生的环境,加上一直摇晃的房间,盛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抬起酸软无力的小手敲了敲胀痛的脑门,她只记得她在《死刑执行书》上签过字后,警医给她胳膊上注射了针剂,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全然不知了……
盛夏又用指甲重重的掐了一下她的手腕,好痛,她……真的没有死!
原来,他们给她注射的不是传说中的注射死,而是让她失去意识的麻药……
盛夏扶着身后的大箱子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封闭窗口前,踩着其中一个木箱子,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向外望去——
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
她现在在船上!她已经离开A市了!
是有人救了她!
会是谁呢?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救你出去的……
——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脑海中回想起楚斯年在监狱中对她说的话,是他么?
难道真的是他救了她?
一丝甜甜的暖意从心间还没蔓延开来,就被浓浓的悔意笼罩住,她竟然不相信他的承诺,还用铁丝刺伤了他……
盛夏瞬时内疚的不行,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铁丝插的那么深,他一定疼死,是不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康复?
蹙眉担忧时,眸光流转间,看到了身旁有个黑色的小皮箱,盛夏欣喜,知道这里面肯定装着她想知道的一切,快速的打开皮箱——
入眼竟是面包、饼干、水和牛奶等满满一箱子食物,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盛夏虽然有些沮丧,但看到这些食物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也不管那么多,拧开一瓶水仰头便往口里倒。
边吃边喝中发现箱子盖上有个内置的口袋,盛夏下意识的拉开拉链,里面竟有两张卡片和一张纸条。
眼睛瞬时有了光彩,唇角情不自禁的上翘,扔下面包焦急忙慌的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英文地址和电话号码,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字体柔婉,不像是楚斯年的笔迹,楚斯年的字体她见过,苍劲有力就他和他的人一样,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不是他的字体,是不是就说明了救她的人也不是他……
或许,是他让别人写的呢?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再去看那两张卡片,一张是美国身份证,而身份证上的照片竟是她。
Eartha(尔莎),这是她在美国的名字,而纸条上的地址应该就是她居住地吧。
这就说明了,从此她就要以这个身份在美国生活下去是吗?
拿起另一张卡片,不用看也想的到一定是银行卡,盛夏还是垂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目光最终定格在银行卡号上,骤然瞠大双眼,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确认了一遍,没有错,这张银行卡是母亲的。
难道是母亲把她从监狱中救出来的?
——你一定会从这里出来的……
盛夏忽然想起那天母亲来监狱探监所说的话,她以为是母亲在安慰她所以没往深处想,现在想来恐怕这句话就是母亲给她的暗示吧。
对,一定是母亲救她出来的……
只是,她一个没钱没权在A市又不认识什么人的女人,是如何将已经判了死罪的女儿救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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