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对于他话,却不发表任何言论,不过他对刘黑闼口中的涿郡却充满了兴趣。于是他向便笑问道:“黑闼,你经常在外面走,见多识广,还去过京城,你见过林子轩吗?他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呀!”
“说实话我也没有见过林子轩本人究竟长什么样?不过我一个朋友在京城见过林子轩与贺若弼交手,他只用一招就将贺若弼从马上拍下来了,贺若弼是什么人,你们应该知道吧!那是大隋的开国元勋,武艺高强。既然连他都不是林子轩的对手,那么可想而知林子轩的本事有多大了。而且我还听说他的箭法天下无双,一百五十步外,能够射断头发丝一样的细绳,当年突厥可汗达头的金色狼群就是被他给射下来的。这么高明的箭法。你们谁见过或者听过呀!”刘黑闼一脸的崇拜道。
“一百五十步外,射头发丝怎么可能?难道他是天神下凡吗?”有人惊嚷起来。
“真是一群土包子,和你们说不通,算了。我不说了!”
刘黑闼不高兴地一挥手,不肯再说,窦建德微微一笑,虽然以他的本事在百步外也能射穿铜钱,但一百五十步外射细绳,他绝对办不到,虽然他认为刘黑闼的言语中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林子轩的名声能够传出来,证明他的确有些本事。想到此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想法。有机会他倒想见识一下林子轩的箭法。
不久,他们便上了官道,从四面八方汇集来的取水农民也纷纷涌上官道,形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取水大军。
可就在这时,东天空隐隐传来一声闷雷声。窦建德惊讶地东方望去,只见远空黑云翻滚,乌黑如漆,铺天盖地向这边蔓延而来。
四周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这黑云对于大旱了大半年的农民们来说,简直就是生命之云来临。
窦建德猛地回头向西天空望去,月亮更加昏红。被一层雾气笼罩,就仿佛染了血一样。
他大叫一声‘不好!’对众人高声喊道:“各位乡亲,大旱必大涝,要发大水了,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吧!”
队伍中很多老农民都有经验,他们见月亮红得诡异。便知道会来大灾了,很多人连独轮车都不要了,调头就往家里跑。
一个时辰后,乌云遮蔽天空,白茫茫的瓢泼大雨铺天盖地落下。这一场大暴雨下了三天三夜,河水暴涨,漳水决堤,汹涌的河水向漳南县席卷而来,吞没良田,将农民的最后一线希望淹没在滔滔洪水之中。
林子轩站在府衙的台前,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大雨,心情很是沉重。连着几个月的大旱,自己通过各种手段好不容易让治下的百姓,没有产生骚乱。正当百姓们正在忙活着用拒马河的水补种的时候,这一场大雨将自己所有的努力化为了灰烬。
而且据林子轩所知,这场灾难遍布整个北方,上百万的群众受灾,这个时候朝廷要做的就是赈灾和安抚。可是到目前为止自己没有接到一封来自朝廷的邸报,也没有得到任何命令可以赈灾。
林子轩的历史知识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知道从杨坚立国开始朝廷就开始大规模的囤粮,据说这些粮食一直用到了贞观十年还在用。要知道中间可是经历了很多年的战争,而且最大的洛口仓还被瓦岗军给攻破了,就这样还用了几十年,可以想象得到,隋朝二帝究竟囤积的多少的粮食。
林子轩实在想不通,有这么多的粮食朝廷为什么不拿出来赈灾用,难道当初在各地建立粮仓不是为了防备灾年的吗?不是为了救助灾民的吗?
林子轩忽然后世的历史学家们提到的一种可能,历史上河北之地是北齐故地,这里的很多人都是六镇士兵的后裔,而六镇多是杂胡子孙。杨广之所以不愿意赈灾就是想让这些人全部饿死,那样他好将南方的汉民迁往北地,好彻底扭转两晋以来胡强汉弱的局面。
林子轩被自己这种的想法给吓呆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得死多少人呀!林子轩虽然也杀过人可是那毕竟是在战场上,现在让他看着这么多人活活的饿死,林子轩做不到。他毕竟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在后世没有什么胡人和汉人之分,有的都是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现在让一个长在红旗下的人看着这么多人非战争而死亡,林子轩做不到。所以为了救助百姓,他曾经想过开仓放粮,可是他做不到。
林子轩看着依旧大雨不断的天空,苦笑道:“杨广,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你现在正在将大隋带上一条危险的道路,你的想法虽好,可是不能这么干呀!你现在的做法是在将这些人给逼反呀!如果你善用民力,不那么着急的修大运河,如果你不这么着急征伐高丽或许能够度过灭国的危机,可是你偏偏好大喜功,什么都要强行而为。幽燕之地向来以出精兵强将而著称,他们的强悍之风在你这样的逼迫下岂能不造反,那些野心的家伙们又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所以乱世要来了。”
林子轩心道:杨广你不要怨我,以你对我的赏识,我应该帮你的,可是我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帮不了你了,因为是你自己将自己的王国带到了这个地步的。
看来我得好好的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如果说以前林子轩对造隋朝的反还有点儿犹豫的话,现在是彻底的没有顾虑了。毕竟他是了解大势的,自己的力量在强大也阻止不了历史的潮流,所以他只能顺潮流而动。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在接下来的历史大潮中怎么样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