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油纸伞撑起,一边快速拂去靖宁衣袖上的雨渍,闷声道,“怎么好端端的下起雨来,惹得衣裳湿软。”
靖宁道,“无碍,十锦斋就在前头,快些走就是了。”
后院正厅,萧衍目光落在边角的一株紫玉兰上,随意地看着。外头有小厮小跑进来,说是要等的人到了。
一袭莺色流苏裙,披着赤白橡色的对襟夹袄,远远便可见一女子走来,斋内酒保跟在她身边与她说了几句,那女子的目光随即投了过来,落在萧衍身上。
待她进门走近,萧衍方才上前,“姑娘可是前来做那米心棊子?”
气度清贵,倒是少见。靖宁打量眼前这年轻公子,回道,“是,我听掌柜说了这事,估计会耗时久些,公子可赶时间?”
“不着急,姑娘请便就是,多谢了。”
靖宁也不多说,径自往灶房而去,挽了衣袖,系上灶裙,来回忙碌着。不知过了多久,簸去麋末,下汤煮熟,后连汤起入凉水盆中搅转数次,再捞起控干。转身调了麻汁,拌了碎肉,糟两份姜米,酱两份瓜米,分开装好。
提着两份东西回到正厅,一份交于他的侍卫,语气淡淡,“好了。”
萧衍眉目微扬,带着疏离,“多谢姑娘。”
锦衣接过锦盒,随即递过一锭金子,“麻烦姑娘,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靖宁却不为所动,“正巧也要做罢了,若是专程过来,我自然会收下这金子。”
锦衣长时间跟在萧衍身边,识人辩色已是熟稔,自然知道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客套。于是将手中金锭收回怀中,提着锦盒不再多言。
“两位稍等。”靖宁走到书案前,提笔行云流水地写下一段,将墨迹吹干递给萧衍,“听掌柜说公子自外地特意来此为家中长辈买米心棊子,有此孝心实在可敬。这张是具体的做法和配料的步骤,因是我个人调的方子,和十锦斋无甚联系,公子大可拿走。”
萧衍垂下眉眼,片刻后又抬起,“姑娘的调方也算是难得之物,为何轻易相给。”
靖宁漫不经心摆手,“不是什么难得,我亦不曾将它视为私有物。”说着便往外迈槛而去。
身后萧衍望着那抹清丽背影走远,复又看了手中薄薄纸笺,清冽如泉,“倒是好字。”
越往大堂走,越闻得那浓浓酒香,靖宁是好酒之人,闲暇极爱自己酿酒。许是品过不少好酒,又酒量极好,一般酒楼所卖显少能入得她眼。
午后的十锦斋少了几分喧闹,稀疏地坐着几桌客人,含笑着煮酒轻谈。
到掌柜面前,将另一份交与他,“我下午还有些事,麻烦掌柜派个人将这给老先生送过去。”
掌柜想起,“姑娘,老先生今早支会了府中人来,说是今儿如果看到姑娘,便与您说一声,老先生今日有重要的客人拜访,会闭门一天,还请姑娘见谅。”
“重要客人?”靖宁莞尔,“那好,我明日自己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