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才不会做这种事,如果她是遭遇挫折就想自毁的人,就不会奋斗着想拦下记者,就不会担心后遗症而立即到医院验血,就不会讨要避孕药,就不会想调查出幕后黑手。
再屈辱、再绝望、再受伤害,她也不会被这种挫折打倒,她没想过被打败这三个字,虽然她的名声毁了,心受伤了,但事情不会结束,她还想扳回来,只要这个念头还在输赢就不会落定。
杀了仇人逃到国外这种满盘皆输的决定不是她的选择,她只是想吓唬一下黄婉莹,多获取一些线索,当她的朋友在外头奋斗的时候,她就算被禁足在家里也不能毫无贡献。
当然,她的愤怒与痛恨全是真的,但她仍有一丝理智在控制,不会真的下手到最后的,可惜,被苏蓉涵的突然出现打坏了机会。
苏明筝是真的真的很讨厌苏蓉涵站在黄婉莹那边,用背护着黄婉莹,由心而生的讨厌。
望着天花板,苏明筝自嘲道:没想到呀,这次的感情是在开始之前,以这种方式结束的。自己真是……感情运不好呀。
真没想到呀,是以这种方式与小兔兔告别。
曾有个女孩,像只小白兔一样纯白,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像万物润无声一样渗透自己的生活,能让自己感到安心,所以什么都能与她分享,不管是各式爱好,还是心里话,可以放心地摸摸她,放心地与她一同生活,也知道她会对自己敞开心胸,知道她会一直对自己好。
可是那都是以前了,现在的苏蓉涵是仇人之女,仅只如此。
黄婉莹伤了苏明筝的自尊,而苏明筝最是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再跟她女儿在一起。
于是只能告别而已,告别那些白费的烦恼,一段很想开始的感情,告别那个一直在身边的女孩。
苏蓉涵这天没有去上学,她不想去,逃学了。她来到四楼无人的健身房,精准地算着步子,由门口进来后往前需要几步,左转后需要走几步,距离落地窗需要几步,最后才选定重训机后头的小角落。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将额角紧贴墙面,开始思索。
苏明筝不理她,所以她不想上学。她知道这样很像小孩子,可是不这么做她还算个人吗?她也是个人呀,不是考试机器。
她一直很懂克制,从小就懂克制自己而获取好成绩,让身边的大人们高兴。
她习惯了,前段时间就算肋骨的伤仍然没好,也早早回到了学校。
可是这次她不想克制了,这次是她的世界真的天崩地裂了。
她的妈妈原来是个坏人。
还伤害了她人生第一次喜欢的人。
要是妈妈知道明筝是自己喜欢的人,会不会动手前稍微想一想?会不会停手?
大概不会,苏蓉涵摇摇头,可能还会更快下手,下手得更狠。
为什么我最亲的人和我喜欢的人要互相伤害……
不对,苏蓉涵觉得自己想的这句话不对,是妈妈伤害了明筝,是单方面的错误,必须狠下心承认自己最亲的人犯了错,这样的承认真是好困难……昨天自己在爸爸面前的说的谎已经表明了态度,若自己还有一丝利用价值,希望妈妈可以多些顾虑,不要再错下去了。
越想越头痛,越想越感到无能为力,苏蓉涵对这次事件里的阴谋诡计完全陌生,关于是如何设局如何使阴谋实现也无法想象,她的生活跟这些根本沾不到边,所以就算她想帮苏明筝,也不知道怎么收集到证据,可以怎么耍手段。
苏蓉涵此刻所在的地点如果没有计算错误,应该是苏明筝床铺的正上方,是她想到目前能够离苏明筝最近的地点。
而她也的确没有算错,在平面坐标上两人几乎在同一个位置,两人靠着的甚至是同一道墙。
苏蓉涵觉得自己能做到的只有尽其所能保护苏明筝,不让她再受伤害,就像昨晚所做的那样。
如果可以,苏蓉涵要告诉苏明筝:她想做她的灯光,只为她一个人照亮,让她永远有个家可以休息,让她不必为黑暗而心慌。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