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见女儿没有推辞,夏正谦大为高兴,又叮嘱道:“眼看着成亲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事情多的很,这开铺子的事就先放一放,等你成亲之后再说。”说着,满含深意地看了夏衿一眼。
夏衿本想说没什么事。可看到父亲这眼神,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脑子转一转,她隐隐明白了夏正谦的意思。
这成药钱眼看又是个极为赚钱的买卖。虽说她两个月多后就成亲了,但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别人看到这成药铺赚钱的潜力了。邵家人虽说都不错,但以前呆是北寒之地,一无所有,所以保持纯朴。可到了京城熏陶了几个月,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变质了呢?财帛动人心。她开酒楼、点心铺子赚的钱邵家人不知道,京中的宅子、田地都是皇上赐在她个人名下的,邵家人分不走,但这成药铺却可以算是邵家的财产。到时候有人拿邵家公中会给夏衿一份嫁妆为理由,把成药铺当成邵家公中财产扣下来,难道三房一家四口,还得去为这么一个铺子跟家里人争执不成?不争,自然不甘心;争,又伤感情。何必呢?
人的贪欲是最经不得试的。
她点点头:“我明白了。”心里却为夏正谦的进步而高兴。
当初在夏家时闹分家的时候,夏正谦还没这么头脑清楚。如今在京城和大家庭里呆了半年,就已学会“防人之心不可无”了。这虽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有这样的父亲在,夏衿出嫁也能放心家里了。
见夏正谦再没别的吩咐,夏衿便与岑子曼告辞出来,准备坐上马车各自回府。
“咦,那边出什么事了?”岑子曼指着不远处叫道。
夏衿转头看去,便见一家银楼前围着一群人,大家都伸头朝里看着什么;而人群中间甚为吵闹,似乎有争执。
这种事哪时没有发生?夏衿不喜欢凑这份热闹,转身道:“走吧……”话还没说完,就见岑子曼朝那边跑去。
“姑娘!”雪儿跺了跺脚,无奈地跟夏衿对视一眼。
岑子曼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喜欢凑热闹。现在有热闹看,她哪有不去围观的道理?
夏衿只得跟了上去。
走近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更加没了兴趣。原是一个小乞丐在追着一个年轻公子乞讨时,不小心蹭到了对方的衣服,把对方那身精美白锦袍子给蹭脏了。年轻公子的随从想打小乞丐,被一个好心男子给拦住了。随从便叫那好心人替小乞丐赔衣服钱,好心人哪里肯?于是几人正在拉拉扯扯地争执不休呢。
这种事情本来平常,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小乞丐被骂几句打两下就完了。偏不知哪家的小姐同情心大起,站在小乞丐一边,让自家丫鬟站出来遣责年轻公子,说他没有同情心,于是把本来就乱的场面搅得越发的乱了。
夏衿本想离开,可见岑子曼看得津津有味,她只得站在人群外面等着她。
“啊,我的钱袋,谁偷了我的钱袋?”看热闹的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在那里惊怒异常,他周围的人赶紧闪开,生怕被怀疑到自己头上。
“呜,这是借来给我家老婆子买药的钱啊,谁偷了还给我吧。”老头儿急得哭了起来。
“老头儿,你骗人吧?你家老婆子病着,你还有心情来看热闹?”旁边的人叫道。
“我、我只是路过,伸头看上一眼。”老头儿尴尬地道,随即又哭了起来。
大家摸摸自己的钱袋,暗自庆幸自己的钱没有丢。担心接下来就轮到自己,这热闹可不能再看下去,便纷纷准备离开。
“喂,你别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把揪住个穿紫色锦锻长袍的中年男子,“把钱袋还给人家。”
紫袍男子大惊,用力挣扎:“你干什么?你凭什么说我是小偷。”然而那丫鬟的手如铁钳一般,让紫袍男子怎么也挣不开。
那些准备要散去的人见状,立刻又停下脚步,重新聚拢过来。
丫鬟指了指紫袍男子的胸前,对那丢钱的老头儿道:“你的钱袋在这里,自己来摸。”
老头儿将眼泪一抹,上前伸手就摸,不一会儿就掏出一个陈旧的蓝色钱袋来。
他大喜,紧紧地握紧钱袋,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给丫鬟磕了个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快,差役大哥,这里这里。”一个穿着同款式服饰的丫鬟领着两个捕快走了过来,指着紫袍男子道,“就是他。”
老头儿看到捕快,激动地指着紫袍男子叫道:“差役大人,他偷了我的钱袋,快将他抓起来。”
“这人太坏了,连人家买药救命的钱也偷。”夏衿耳边传来岑子曼气愤地声音。
夏衿转头看了岑子曼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今天怎么不打抱不平啊?”
岑子曼红了脸,嗔了夏衿一眼:“不许嘲笑人家!”
夏衿来京之初,跟岑子曼上街最头疼的事,就是这妮子喜欢看热闹,而且还喜欢像刚才那位热心小姐一样打抱不平。但世间事不是非白即黑那么简单的,出手的结果常常弄得她郁闷不已,她帮的一方不一定感激她,却为自家父兄在朝堂上惹了个仇敌。
现在她虽然还是喜欢看热闹,但该不该出手,就变得谨慎多了。
“走罢,回去。”夏衿道。
“哎,别走。”岑子曼一把拉住她,指着远处的一个铺子道,“看,那就是龚家二姑娘,那两个丫鬟竟然是她家的。”
夏衿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正站在那里听刚才捉贼和找捕快的两个丫鬟说话。这女子瓜子脸、大眼睛,竟然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周身的气质却又十分娴静。两个丫鬟叽叽咕咕说了一阵,那女子只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去。
“哎,龚姑娘。”岑子曼赶紧追上去叫道。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