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只见对面外院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的是一身白色衣衫,在月光的映照和黑色屋顶的衬托下,十分显眼。那人应该也看到她了,动作明显怔了一怔。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夏衿的心翻滚起来。
那是罗骞。
他今天穿的就是月白色锦袍。
他对她的感情,比她要深。所以受到的煎熬,想来也比她更难受。他睡不着觉,所以跑到这里来对着她的院子发呆。
夏衿犹豫着,不知要不要过去跟罗骞说话。可她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对面的罗骞似乎很明白她的心意。他静静地望着这边,随即站了起来,转身一个纵步,便消失在月夜中。
夏衿想了想,却是不放心,跳上屋顶追着罗骞而去。直到远远地看到罗骞进了罗府的院子再没有出来,她这才放心地回了家。
第二日一早起来,夏衿便拿了二十两银子给菖蒲:“叫你爹去找几个人,日夜看着知府家宅子,盯紧了罗公子。如果他有打包离家的迹象,立刻通知我。”
菖蒲诧异地睁圆了眼睛:“姑娘……”
夏衿挥挥手:“快去。”
菖蒲不敢耽搁,拿了银子飞快地去了。
夏衿头疼地叹了一口气。
结果她洗漱完,正要到正院去吃早饭,就听到有婆子飞也似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姑、姑娘,您快去,知府夫人来了,很凶的样子,指名要找你。”
“知府夫人?找我?”夏衿吃了一惊。心道不好,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到了前院门口,就听到罗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要不是你女儿,我儿子怎么想着去从军?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个什么好歹,我该怎么办?你也是做人母亲的,要是你儿子为了个女人把母亲抛在脑后,连性命都不要,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夏衿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问罗夫人:“罗大哥去从军去了?他昨晚走了?”她明明看到他回了家的好不好?
“就是你,就是你。”罗夫人一看到夏衿就冲了过来,形若癫狂,“你这狐狸精,你到底是怎么勾引我儿子的?让他连父母都不要了,啊?你这狐狸精,好好地家里不呆着,非得穿着男装到处跑,勾引男人。现在好了,我儿子连父母都不要了,跑去打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呜……我打你个不要脸的,打你个不要脸的……”
“你干什么?”舒氏一见罗夫人往女儿身上招呼,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拦在夏衿面前就跟罗夫人对打起来,“你少嘴里不三不四的,你骂谁狐狸精呐?你自己的儿子管教不了,还有脸跑别人家里来闹!亏你还是个官家夫人,我呸!”
夏正谦则被这大打出手的场面弄得目瞪口呆,站在旁边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急得直叫丫鬟婆子:“赶紧把她们给拉开。”
丫鬟婆子碍于罗夫人是个知府夫人,身份尊贵无比,生怕弄伤或弄疼她,给夏家招祸,俱都拃着两只手,缩手缩脚地不敢去拉罗夫人。舒氏这边倒是有两个下人去拉她。但她两个胳膊被这一拉,罗夫人那两爪子就伸过来了,要不是一个婆子拿自己的脸去挡,舒氏就要被她挠花了脸。
“咚”地一声,夏衿一脚将旁边碗口大的榕树踢断,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那榕树“咔咔咔”地往一边歪倒下去。
立在那边的下人连忙往一旁避了避。“嘭”地一声,树杆带着树叶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一变故,顿时把掐架的两人吓了一跳。两人各自往后连退了几步。
罗夫人带来的一个丫鬟这才战战兢兢地上前扶住了自家主子。
“我问你,罗大哥真的走了?他留了纸条没有,说往哪个方向去?”夏衿问罗夫人。
罗夫人被夏衿这气势吓住了,怔怔地摇摇头:“没、没走。”
“没走?”夏衿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说他从军去了?”
“他昨晚叫乐水收拾东西,又给了他银子叫他回去安排好家人,说今天一块去西北。乐水觉得不妥,今儿一早就来禀告了我。”罗夫人一五一十一道。
夏衿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
“那你不在家看着儿子,跑到这里来闹什么?”夏衿又冷声问道。
一说起这事,罗夫人便瞬间满血复活,指着夏衿道:“你还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干嘛要挑唆我儿子去从军?你知不知道打仗会死人的?他一个举人,手无缚鸡之力……”巴拉巴拉。
“娘!”一个高声在众人背后响起。
大家转头一看,院门口站着满脸羞愤的罗骞,他手里还扶着个罗维韬。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