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慎是跟他一起回来的,见这情景,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是这样……”大太太忙把夏祁狎妓饮酒,被老太太责罚的话说了一遍。当然,后面夏衿所说的那些,她一字不提。
夏衿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站在那里,想看夏正谦如何行事。
“不是,不是这样的。”舒氏哪里肯让儿子背上狎妓的罪名,忙忙把夏衿的问话也说了一遍。
她只说事实,并未说出推断的结论,便是大太太万分不愿意让她说,也不好出口喝斥。随着夏正谦医术越发精湛,大太太对他也越来越忌惮,再不敢当着他的面欺凌嘲讽舒氏了。
夏正谦是什么人?一听舒氏的话不用想就知道事涉夏祷。
“大哥,这事你怎么说?”他也不回头,直接问站在他后方的夏正慎。
上次夏祷给夏衿下药,夏正谦闹到上房里来,夏正慎一语不发。现在被直接问到脸上,他尴尬地笑了笑,道:“一切听娘的。”
夏正谦的嘴角浮起一抹嘲笑。
自小这位大哥就自私贪财,又喜欢推卸责任,夏老太爷早早就断言说他不可能成大器,后来果真是读书不成,学医也不成。而且对兄弟手足,也没有感情,一味的斤斤计较,那日夏衿生病便不让他回家,这几日出了事……
他甩甩头,不愿意再想下去,直接走到夏老太太面前,跪了下去:“娘,是我教子无方。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请娘可怜我唯有祁哥儿一子,他身子又太弱,二十板下来,恐有性命之忧。他冒犯家规,我也不敢求娘饶他,只请娘允许我代他受过,让他承担所剩下的杖责。”
本来见到夏正谦羞愧得不敢抬头的夏祁,听了这话,哽咽着叫了声“爹”,强忍多时的眼泪“哗”地一声就下来了。
夏衿眼眸微闪,望着夏正谦,不知在想什么。
“罢了。”夏老太太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夏正谦,面露疲惫地摆摆手,“碰到这种糟心的事,几日下来,你也瘦了不少。既然你这样说,那这杖责就算了吧。”又问,“你那官司的事,如何了?”
听到“官司”两个字,夏衿诧异地抬起眼来。夏正谦惹上了官司?她怎么一直没有听说?
夏老太太对三儿子向来冷冰冰,要不就视而不见,要不就张口责骂,从来没有一句关心。却不想今日一反常态,不光轻易饶了夏祁,还问及官司一事,这大大出乎了夏正谦的意料。他抬起头来,看到母亲头发花白,面容苍老,忽然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多谢娘体恤。官司没事了,已抓到幕后指使者,还了儿子清白。”
夏老太太点点头:“那就好。”
夏正谦见夏老太太再也没话,真心实意地叩了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舒氏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欢天喜地地亲手将罗嫂拿来的夏祁的衣服盖到他身上,正要叫天冬和元胡将夏祁扶下来用软轿抬回房去,却听得夏老太太又开口了:“前儿个我跟老大作了个决定,但老三官司惹身,无暇他顾,就耽搁了。如今老三也回来了,老二虽然不在,但老二媳妇是在的,孩子们也都在,趁此机会我就把事说一说。”
“娘您有事只管说就是了,我们听着呢。”二太太将一盏温度正好的茶递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