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经意地蜷了蜷。似是为了阻止悲伤蔓延而致使情绪崩塌,她回头,岔开话题:“夏丫头,你是去过梅里雪山的人了,那里的神灵会庇佑你。今生,你都不会再有艰难险阻。”
凉至微微张开唇,有些艰难地呼吸着。
天知道,她想哭。
她和念苏,以前都是何等高傲的人?现如今,却都在自己创造出来的阴影下自卑地活着,将就着别人,却委屈着自己。
“你能做什么?”顾念苏把她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忽的笑,指着凉至心口的位置,“夏凉至,你问问你的这里,它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这才是你。”
凉至敛了下眸子,迟疑着说出了心中担忧的,“我怕给他添麻烦。”
“如果他也惧怕你给他添麻烦,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顾念苏反问,“如果他真的有足够的资格去拥有你,至少,他得先解决这些所谓的你带来的麻烦。虽说,这些麻烦本不是你带来的。”
“可是……”
“别磨叽了!”顾念苏有些不耐烦了。相较凉至,她性格本就冲,出事之后,脾气更是火爆了不少,这会儿好话已经说尽,她自然摆不出什么好脸色看。
闻言,凉至轻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平时也是这么对井医生的么?”
顾念苏面色一沉。
但很快,她便敛起了异样的神情,淡淡开口:“他早已经不是医生了。”
“念苏。”凉至忽然叫了她一声,神情稍稍严肃,“你苦口婆心地劝我遵从本心,那么,你呢?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做的么?”
顾念苏心里一紧,神情渐渐垮掉。良久后,都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
上海。
婚礼前夕,时隔数月,凌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夜廷深,顿时喜笑颜开,身体上的一切伤痛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廷深。”
凌楹正在梳妆镜前修眉,见到夜廷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镜中,手上的动作先是一滞,随即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扭头,叫了他一声。
夜廷深倚着门,却没有应她,黑瞳中肃着冷,这样的他,才是真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但凌楹偏生没有这番觉醒。
见他不动,她便自己起了身,带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缓缓朝他走了过去,面带绯色。在他面前站定之后,凌楹深吸了一口气,才微微抬起了脸,直视着他那张刚毅ying侹的俊容。
竟让心田荡漾了一番。
“你……”凌楹竟有些结巴,“吃过饭了么?要不要……”
她开始有点儿恨自己的嘴笨了。
这些天,她就像古代深宫中不受宠的嫔妃娘娘一样,独守空房,日日期盼着那个人临幸自己,甚至都幻想了各种各样相处时的情景,然而,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大脑却一片空白了。
“我只过来看一下。”夜廷深淡漠开口,依旧慵懒地靠着门,大拇指挂在裤袋上,眼瞳逐渐墨黑。他站直了身子,因为他担心他会忍不住伸手掐住凌楹的脖子。
虽说,他没有什么从不打女人的硬性原则,但对于还有利用价值的凌楹,他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刚刚看到她坐在梳妆镜前的背影时他便想起,凉至的长发似乎短了一截,按说不应该是她自己去剪,那么,是不是会和这个女人有点什么关系?
如此想着,夜廷深竟然忍不住伸手覆上了凌楹的后脑勺,顺着她的发往上,继而整个扣住了她的头顶。
凌楹被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动作惊得软了身子,随即一丝窃喜蹿上了眼底,心脏的位置也在“咚咚”狂跳着,心里似乎在期许着什么。
然后,头皮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却让她的幻想猛地被打碎。脚面脱离了地面时,她只觉头皮都要被揭开了,想喊,却被盯着她似笑非笑的恶魔一般的男人的眼神给骇住,嘴唇都被咬破了,一点儿都没敢挣扎。
在夜廷深的面前,凌楹的身躯是何等的娇小?整个人被拽着头发提起,于夜廷深而言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满意地看着凌楹痛苦的神情,他勾唇,笑得邪魅,“感觉怎么样?害怕?还是犯贱地认为这也是一种享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