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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即将放亮,今日是个难得一见的黄道吉日。
无忧被外面准备婚礼的声音吵得睡不着,早早地醒了来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覆去打滚儿,他真恨不得抱着被子找处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昨夜给韩玉静治疗之后回来已经很晚了,还没躺下一会儿就被吵醒,他火气腾腾冒,用枕头夹住耳朵还是睡不着了。
本来还说带淳于琛去青光寺见青乐,之后再回来参加南宫翰的婚礼,可韩玉静的事耽误了行程,皇后的病又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将治疗的法子告诉了李治清之后,便抽身出宫给韩玉静医治。
眼看着鲁先均不来找他的麻烦了,可南宫辰又说什么庞御史找他给他宝贝女儿治病,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最近劳心劳力地,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好,还不如到青光寺去找青阙那老秃驴吵架来得舒坦。
嗯,待会儿就去!
不对!
今天是南宫翰娶亲,还是先看了新娘子再去!
咚咚咚!
“师父……”
南宫辰站在门外敲门,没有无忧的允许他不敢进去。
一阵沉默。
就在南宫辰想要继续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声音,让他手停留在半空中。
“别敲了,进来!”
无忧在床上翻了个身,嘴角突然笑得几乎裂到耳根了。
现在还早嘛,南宫辰找他难道是让他今日在婚礼上担个什么职?
他都很久没有在人家婚礼上得过红包了,就是让他当司仪也没问题啊,给个红包让他老人家也沾点儿喜气嘛。
哈哈哈哈……
南宫辰推门而入,见无忧还躺在床上,连忙走到床边。
“师父,庞御史一早登门拜访您……”
南宫辰在床边看着床上背对着他躺着的无忧,左右为难。
庞谦不是第一次登门,可自家师父拒不见客,让他都不知道如何回话了。
“不见不见,就是天皇老子来了,现在为师什么人都不想见!”
好家伙!
本以为是来给他送红包的,结果却是那劳什子庞御史来找他麻烦,大早上的白白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无忧拉过被子捂住脑袋,语气十分不悦。
南宫辰这小子简直就是白跟他这么多年了,自己师父心里想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没有淳于琛那小子得他的心,虽然那小子的嘴巴是有点儿毒,但句句是说到了他心上。
“师父,据说庞小姐全身被划得伤痕累累,几欲寻死。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庞小姐正值芳龄,若治不好身上的伤疤,估计会误了终生幸福。师父……”
南宫辰将能想到的理由挨个儿说了一遍,只希望无忧能出手相救。
不为别的,只为庞御史那期盼的眼神和肯低头求人的姿态。
还有他作为医者的最起码的仁心,他知道无忧有的时候很任性,但那是因为他有任性的资本。
无忧曾经教育过他,说是世上病人那么多,若每个人他都救的话,那岂不是早就累死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阎王要他三更死不会让他多活一刻,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数。
道理他都懂,可换句话说,这就是见死不救好嘛?
“你个臭小子给老夫滚出去!不要在这里碎碎念,就算你说破天,为师也不会去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那姓庞的都不用睡觉吗?跟你说了多少次,老夫睡不好觉就会折寿,你这是变相地折磨我,想我早点归天吗?”
无忧气急,翻身坐起来指着南宫辰的鼻子一顿臭骂,大嗓门儿震得南宫辰直直后退。
“徒儿错了,师父,您请休息!”
南宫辰见无忧炸毛,连忙想法子撤,否则指不定无忧会怎么折腾他。
“等等!”
无忧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南宫辰。
“师父?”
南宫辰停下脚步,激动中带着期盼地看着他。
“那姓庞的女儿长得很漂亮?”
无忧抱着被他裹成一团的被子问南宫辰。
“呃……徒儿不知。”
南宫辰不明所以,他又没有见过庞小柔,怎么知道她长得漂亮不漂亮,再说了,她长得漂亮跟他也没多大关系,因为在他眼里,只有蓝苏是最漂亮的,就像传说中的蓝精灵,美好而动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瞎搅合啥?为师还以为你看上人家姑娘了,若她是我徒儿的未来媳妇儿倒还可以考虑下,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小子傻愣愣地辣么积极干嘛?”
无忧一听南宫辰根本就不认识人家的女儿,好似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脸色一变,唰地一下搂着被子又躺下了,一点兴趣都没有。
“师父,我们是大夫,不能见死不救,这可是您以前教育徒儿的。”
“为师有说过那样的话吗?我怎么有点不记得。”
无忧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无辜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胡子,翘了一个二郎腿,摇啊摇,那形象简直直追某桥下的常客。
“师父,外面那么吵,您反正也睡不着,要不先去庞府给庞小姐瞧瞧,然后回来的时候,新娘子刚好就来了,毕竟庞府离相府也不远,对吧?”
“既然如此,那就去瞧瞧,不过你小子的给老夫将喜糖喜酒备好!去把淳于琛那小家伙叫来跟为师一起去!”
无忧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反正在这里躺下去也睡不着,反而躺得他老人家浑身酸疼,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了,还不如去庞府,至少跑一趟诊金得有不少吧?
反正他也没有给南宫辰大哥备礼,这下不愁了,有了钱想买什么买什么。
“好好,徒儿这就去叫淳于师弟。”
——
路归客栈。
“小姐,该起床了,再不洗漱会耽误吉时的!”
咏儿在床边已经叫了好一阵,可谷梁曼都没有反应,睡得死死的。
“小姐!小姐!”
她见实在叫不醒,便大声地喊道,顺带还摇了摇谷梁曼的身子,奈何谷梁曼还是没反应,于是她顿觉不妙。
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谷梁曼的鼻尖,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心底松了一口气,可为什么谷梁曼没有反应呢?
“少爷!少爷!”
咏儿没办法,赶紧跑出去找谷梁寻。
“什么事儿大呼小叫的?”
谷梁寻刚起床,听到咏儿的叫声,连忙问道。
现在这种情况下,咏儿叫他应该是谷梁曼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少爷,不好了,奴婢无论怎么叫小姐都没有反应,您快去看看吧!”
咏儿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若不是尊卑有序男女有别,她真想一把将谷梁寻拉进去看看。
“怎么会这样?”
谷梁寻眉头一皱,快步朝着谷梁曼的房间走去。
屋内没有什么异常,床上的谷梁曼面容安然,嘴角甚至还微微上勾,好似正在做着美梦,并不像是发生了什么。
“二姐!二姐!二姐,你醒醒!”
谷梁寻推了推谷梁曼,谷梁曼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二姐!二姐!”
谷梁寻加大了力道,还是没有反应,一个念头闪过。
他掀开被角,用力掐了一下谷梁曼的手,眼睛仔细盯着谷梁曼的脸,发现她就像没有感觉一样,就连脸上的肌肤都没有颤动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她的手上都有红印了,就算一个人睡着了也会被疼醒的,谷梁曼竟然没有丝毫反应,这太不正常了!
“咏儿,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在什么地方?”
谷梁寻站起身,眼神凌厉地看着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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