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抦来到了造币的主车间。
方耕书此刻正在一台冲床上专心冲压银币,听到说话声,他心思灵动,知道是大人物来考察造币了。但茅耿交代过,开冲床必须全神贯注,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伤着自己,方耕书记得茅耿的警告,强摄心神,还是专心冲压。
手上将已经滚好高边的钱币毛坯送进冲模,右脚随即踩动冲压踏板,如此循环往复,叮叮当当,冲压好的银币不断地掉到了筐中,一会儿就在筐中堆起了一座小山。方耕书想,要是这些银币都属于自己,那就好了。
不一会,大人物们就围到了方耕书的冲压工位。
事实上,在最后一道冲压莹之前,还有好几道工序,比如冲裁圆片毛坯,滚压出一道高于圆片的高边,再有就是在离心研磨机上抛光——茅特首把这道工序叫做“去氧化皮”,但很显然,无论任何人参观,无一例外地,他们最关注的还是最后这道冲压莹工序。
叶适走到摆在一旁的成品筐前,在冲压好的成品银币中摸出几枚,递到了赵抦手上,赵抦一边看手中精美的钱币,一边看方耕书熟练地操作冲床将一枚一枚的银质滚边圆片冲压成一枚一枚的银币,嗯,冲出来的,便成了手中银币的样子,大小形状全都一般无二。
赵抦走过去,从半成品筐中摸出一枚半成品,将半成品和成品比较起来,半成品是一个滚出了高边的光面银质圆片,原边上还滚出了齿痕,茅耿此前就介绍过,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银币上做手脚,赵抦越想越有道理,大宋这个林子很大,什么鸟都有,有了这道带齿的厚边,不法之徒就无法在银币的圆边上做文章了,否则要是平的,一定会有奸人削边取银,银币只会越来越小,最后银币有大有小,那就乱了。
成品银币闪闪发亮,十分光洁,不像铜钱,铜钱总会有砂孔之类的瑕疵,这样冲压出来的银币,完全称得上完美无暇,最关键的是,所有冲压出来的银币,每一枚都是一般无二,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嗯,这样的钱币才叫不错!反观朝廷这些年铸造的铜钱,品相上越来越差,惭愧啊!
方耕书认得其中解说的那个是叶适,叶适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但很明显叶适殷勤解释的对象才是更大的人物,终于叶适口中说出了“国公”字眼,方耕书心道,原来是国公赵抦来参观了,心中没来由的忽然特别兴奋起来。
方耕书一兴奋,手脚的节奏就乱了,一不小心,就伤了手指,还好,方耕书算是反应迅速,电光火石之间,手指疾速一退,这才只伤了左手食指指尖,没有什么大碍。嗣后方耕书连声认错,倒让赵抦对这个方耕书有了好感,自此,赵抦就记得茅耿手下由一个叫方耕书的。
看完冲压造币的整个工序之后,赵抦一路琢磨起冲压莹来,一路便问叶适,何以那银片就像一团泥巴一样,轻轻松松就印上了花纹和字样。
叶适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精神,便又领着赵抦来到制模的车间,叶适告诉赵抦,其实制模才是关键,若是没有茅耿这一套制模技术,那银币根本就冲压不出来,就算勉强冲压出来,花纹字样也不可能精致。
在制模车间,让赵抦开眼界的是,他看到了茅耿视为宝贝的仿形雕刻机,仿形雕刻机的一边是一个大号的模型,大小比真的钱币大了十几倍,一头紧贴模型,另一头告诉旋转的尖锐刀头在钢模上雕刻,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雕刻,慢慢就能显出花纹和字样。
这是在雕刻一圆币的模具,据说要雕刻两三天才能雕成。赵抦觉得很是奇妙,盯着看了好一阵,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心中想道,这种雕刻机真是神了,可千万不要被金人学去才好。
于是茅耿叮嘱叶适道:
“如此神妙的雕刻机,我看要放在专门的屋子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去跟茅耿说说,我看别的还罢了,事关钱币,务须小心提防。”
“我也提醒过茅耿,不过茅耿说了,外人就是看了,也没有法子学会,想仿造,没那么容易!故而无须为此担心。”
赵抦一听茅耿有如此一说,心中释怀,道:
“是么!即然这样,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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