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怎么处置了?总不会是在自个儿宫里挖个坑儿给埋了吧!
她轻轻扬起嘴角,笑着说:“佟嫔懂事,咱们也省心。皇上素日里只说佟嫔不识大体,如今这不是就长进了?可见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净把人给看扁了。”
碧云赔笑道:“佟嫔再怎么识大体,又哪里比得上娘娘?今日还是娘娘发现的早,提点了她,这才保住了皇嗣不受损害,要说贤惠识大体,那还得是娘娘您呐。只是丽妃可恶,一次两次的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法害人,不让她得着教训,真叫人气闷。”
“你气闷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咱们只管好好儿的过自己的日子就是,旁人的事跟咱们没关系,少管闲事。”
碧云撇撇嘴,“娘娘这话也就骗骗桃红杏黄那几个小毛丫头吧,少管闲事,今日娘娘要真是不想管这闲事,也就不费心提点佟嫔了,偏还顾忌着不好把丽妃说出来,娘娘心里想必也是气闷的吧。”
“姐姐快少说两句吧,既知娘娘心里不舒服,就别在这里火上浇油了,快随我去瞧瞧小厨房儿里的点心好了没,闹了这半天,你不饿,娘娘也该饿了。”蔻朱不由分说将她拉了出去。
明月这才长叹一声,丽妃?丽妃如今就是个没了牙的老虎,禁足钟粹宫养病,连掌宫的权力都没了,若非钮祜禄氏一族还在前方平叛出力,只怕她的好日子也早就到头儿了。
如今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有她的好日子过呢!
傍晚时分,康熙一进翊坤宫的门就喊了起来:“爱妃,爱妃快来瞧瞧,朕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明月挽着蔻朱的手来到殿门前,看着他身后那长长的队伍忍俊不禁:“皇上这是做什么?搬家吗?只是,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儿?”
“搬什么家啊!”他快步走到她跟前,抬手弹了她的脑门儿一下,“朕告诉你,你也得高兴得跳起来。”
“打赌吗?那皇上可是要输了。”她揉着额头,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要在平时,臣妾有可能会跳起来,可如今嘛——”
她拉长了声音,低头瞄了一眼高高隆起的肚子,“你就是借臣妾一个胆子,臣妾也不敢跳的。”
康熙失笑,“那倒是朕虑事不周了,朕认输!”他似是逗弄她上瘾,又忍不住抬手刮了她鼻子一下,“告诉你,你可听好了,吴三桂败了,这些都是你哥哥给朕送来的战利品,还有各地送来的贡品,朕都给你搬来了,快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哥哥送来的?”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哥哥可有信送来?”
康熙赶忙伸手扶住她,“你慢着些,小心摔了。这些都是驿站加急送来的,你哥哥的折子也一起送来了,里头倒是提了你一句,朝廷奏凯的折子,总不好多说后宫的事,你放心,他们也快该回来了。虽然云南还没打下来,可那也是迟早的事,朕想着他们辛苦一场,总不能让他们没个结果,还是等战事结束了再召他们回来,到时候儿论功也不吃亏。”
“原来云南还没打下来啊,瞧皇上那个欢天喜地的样子,臣妾还以为吴三桂余孽都已经肃清了呢,到头来却只是一场大胜,连云南的边儿还没沾着呢,瞧把皇上给乐的。”她再次白了他一眼,亏他还是后人口中的千古一帝呢,这么点儿胜利就让他高兴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这还不值得高兴?爱妃你是不知道——”
巴拉巴拉,明月头晕脑胀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听得她昏昏欲睡。
她知道前方战事不易,后世史书上记载,这场战争历时八年才肃清了三藩的余孽,就这还是在怀柔招降了耿精忠和尚之信的基础上才做到的。
如今有了三藩在京城存下的钱财做军费,又逼几个额驸供出了京城中隐藏的三藩势力,在计划万全的情势下,这才能在短短的时日就击溃吴三桂主力。当初他一心撤藩的时候儿众臣大都反对他的意见,开战之初手忙脚乱处处不利,如今能获此大胜,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只是,他高兴就高兴吧,有必要跟她一个妃子大谈前方军情吗?还说得这么详细,连哪个将军从哪里出兵,阻断了对方的哪条退路都讲的一清二楚。天可怜见儿的她弄清了自家哥哥在哪儿,有没有受伤,都出了那些力,得了哪些功劳之后,对旁的就一点儿兴致都没有了。
眼见得对方犹如黄河奔流般滔滔不绝,她终于忍不住开了腔儿:“皇上,后宫不得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