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二人顺着大道,直奔登州南门而来——刘之洋的府邸,正位于登州南门之外不远处。
等二人气喘吁吁地走到刚能看到刘家宅子的地方,只见宅子里跑出三匹马来,楚凡定睛一看,领头的正是刘之洋。
马蹄声中,刘之洋很快便到了楚凡跟前,翻身下马,一脸焦急地问道,“凡儿,俺正要去找你,家里怎么了?”
楚凡正打量他呢,这刘之洋乃是个紫棠脸大汉,身形不高,却极是壮实,一件蓝绸家居燕服撑得满满的,听他这么说,反问道,“刘世叔,你怎么知道我家出事了?”
“才刚孙游击派人来,说是你爹出事儿了……船全翻了,只逃出一个伙计……俺心里着急,所以巴巴的赶过来,想要问个究竟,你怎么跑来了?”刘之洋说完望着楚凡,眼中满是焦虑。
楚凡这才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关键处还让葛骠补充了一下。
刘之洋越听脸越黑,细细盘问过葛骠诸多细节后,须发戟张地跺脚怒骂道:“孙振武这王八羔子,恁般心狠手辣!”
见他不似做伪,楚凡暗松一口气,不过人心隔肚皮,银子面前谁也说不准,所以他还是从怀中掏出三千两银票递到了刘之洋面前:“世叔,家父遭此不幸,带累世叔血本无归,侄儿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这些许银两,不敢说赔补,聊表侄儿负疚之心,还望世叔勿要推却。”
刘之洋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啪”的一声狠狠打在楚凡手上,瞪眼喝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屁话……你爹和俺什么交情?那是一起光屁股摸海长大的!……现下你爹没了,你家又遭这样的大难,俺若收你这陪情银子,俺还是个人吗?……银子算个屁!说吧,俺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一番话说得楚凡又是惭愧又是感慨,收起银子拱手作揖道,“世叔,如今孙振武欺瞒了您和王知府,无非就是想吞了我家的船货以自肥,如今只能如此这般……”
刘之洋越听眼睛越亮,他也是宦海沉浮多年,如何不知道这事的关窍。只是平日见楚凡迂腐不堪,哪知大事临头了,这孩子居然心思这么灵动,就如一个官油子般通透。
他也知道形势危急,再顾不上细想,微笑着拍了拍楚凡的肩道,“不错不错!这事儿确实要这么办才妥当……凡儿,你可算是长大了,你爹要是知道了,还不知多高兴呢!”
说到这里,他眼眶一下红了,继而狠狠骂道,“妈巴羔子的孙振武,心也忒黑了!……走!俺们这就出海救人!”说完翻身上了马,看样子这就准备出发了。
“世叔且慢,”楚凡赶紧扯住他的缰绳道,“现今那孙贼已是派人抄了我家,凡甚是担心家母家姐的安全……”
刘之洋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点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俺心里一急,都没想到这些。”
说完他扭头吩咐身后一个家丁道,“你跑一趟,到楚家宅子里,别的且不管,把人护住就成……姓孙的横不能真跟俺翻脸吧!”
看着那家丁泼剌剌放蹄而去,楚凡心里粗安,但愿刘之洋的面子能护住张氏母女的安全。
在刘之洋的拉扯下,楚凡坐到了他身后,葛骠则上了另一个家丁的马,四人两骑绕过登州城,朝西北角的水城疾驰而来。
入了水城,进了守备营,眼前的一切却让楚凡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