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怎么可能跟杜兄见面呢!杜兄说我看着面熟,想必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大众的脸孔吧,哈哈!”
杜岫岩似有些释然,道:“小兄弟如今身体可没有大碍了么?虽是六月天了,若是淋了雨,也不好。”言语间,竟是颇多关切。
清婉笑道:“多谢杜兄关心。如今已是无事了。刚才见杜兄牵了马进来,倒似乎是淋了雨的模样,可用麻黄、桂枝煎汤服用,驱风散邪。”
杜岫岩有些惊异:“小兄弟还懂得岐黄之术?”
清婉微笑:“略懂得一些粗浅的道理,也是久病成医罢了!”她当然不能说自己是二十一世纪中医学博士这个事实,否则会吓死他。
这时,程大并忠叔走过来。程大几步走到清婉身边,急道:“小公子怎得不打声招呼就出来了?若是着了凉受了风,老朽的罪过可就大了!”
忠叔也对杜岫岩道:“公子,程老伯已经备好了午饭,请过去用些吧。”
清婉对程大笑道:“程伯不必如此担心,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不是还穿了这蓑衣么?不碍事的。”
程大道:“如此便请小公子快些回房吧,饭已经备好,小公子可还是在东厢房吃?”他又抬头看了看杜岫岩。如果清婉真的是男儿身,自然可以以主人的身份跟避雨的客人一桌用餐,以尽地主之谊。但是问题是,他很明确地知道清婉是女扮男装,要顾及男女之防,但又不能说破,不禁有些为难。
清婉看了眼杜岫岩,见他眼中满是热切,又想今日所谈甚是投契,于是笑道:“有贵客来访,我又怎能再在房里躲懒呢?我就陪杜兄用饭。”
杜岫岩也笑道:“小兄弟当真爽快!”过来便欲携了清婉的手同走。
程大不由地大惊,又不方便多说,只是急的搓手。清婉也觉不妥,手一抬,向木屋方向一指,说道:“杜兄请!”自然而然地避开了。
杜岫岩是个豪爽之人,也不以为意,说道:“小兄弟请!”与清婉相跟着进去。
午饭准备的甚是丰盛,都是庄里自家产的新鲜物儿:一大碗香菇炖野鸡崽子汤,一盘清蒸鲤鱼,一盘酱牛肉,一盘猪耳朵,一盘鱼香肉丝,一盘鲜笋煨火腿,一盘丝瓜炒蛋,一盘清炒芽菜。荤素搭配,香气扑鼻。
各人分宾主坐了,程大抱上来一坛自酿的桂花酒,除清婉以年纪小不饮酒为由以茶代酒外,其余的人都斟满了。
闻到酒香,杜岫岩先喝彩了一声:“想不到这庄院之中,竟有如此香醇的美酒!”
程大甚是自豪,乐呵呵道:“老朽别的不会,这庄稼活跟酿酒的手艺却是不错,说句不怕托大的话,整个的傅府算起来,老朽的手艺那也是算的上的。这桂花酒用的是这院里自产的粮食酿的,桂花也是老朽并浑家亲去那桂树上摘的,已在地窖里藏了三年。往日里,老爷最爱喝的可就是老朽酿的酒了,如今,唉……”说到这里,看着清婉,不禁流下泪来。
清婉听他说起父亲,也不由地伤感,用衣袖拭泪。
杜岫岩奇道:“这……小兄弟,令尊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妥么?为何你会这般悲伤?”
清婉道:“家父长年在外经商,去年去南方运茶,途中却遭不测,不幸亡故了。”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
杜岫岩赶忙道:“是我问的唐突了,小兄弟切莫在意。日子总要过的,小兄弟还要思量以后呢。不知……令堂可好?”
清婉道:“自从父亲去世,母亲也是一病不起了,如今竟是越发严重……”说到这里,眼泪又是连珠串般落下来。
杜岫岩赶忙道:“可请大夫瞧过了?我倒是认得几个不错的大夫,改日请了来到你府里看看伯母可好?”
清婉心想,自己医术虽也不错,但医学浩如烟海,谁也不能说自己已经学得最好了,母亲如今病重,多一个好大夫看看,毕竟也是好事,于是道:“果真么?只是这金陵城中的大夫我们也是已经请遍了的……”
杜岫岩豪然道:“无妨!我认识一些个京师的名医,改日请了来与你母亲看病。”
这时,那忠叔轻轻地咳了一声,似是呛到了,然后端了茶杯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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