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间的疲惫和眼下的青色。
魏氏一进来,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丫鬟们个个屏气凝神,手里的动作也小心了许多。
她们是老太太房里伺候的,知道老太太将府中的中馈交给了向来不大待见的三太太,叫大太太丢尽了脸面。
可不管怎么说,如今是大老爷袭了爵位,理所应当是大太太管家。可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大老爷却是连面都没露过,听说除了每日上朝外,就整日呆在蒋姨娘那里,也猜不出是个什么心思。府里的人私下里议论,都说大老爷软弱无能,才没将长房给立起来。
不然,哪里就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先是大姑娘嫁了个白身,如今连大太太管家的权力都没了。
“媳妇给母亲请安。”魏氏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行礼道。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见着她脸色不好,微微皱了皱眉,只当她是对她这个当母亲的心生怨愤。
这样想着,老太太看着魏氏的目光更多了几分不满,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给她脸色看,只淡淡道:“你身子不好,起来吧。”
听着老太太这话,魏氏这才直起身来,有丫鬟搬了绣墩过来,魏氏上前坐了下来,只拿起茶喝了起来。
谢氏见着她这样,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太太这样折腾,是想叫府里人人都不得安宁。
因着魏氏到来,老太太的心情不怎么好,只聊了几句,就说是乏了叫人全都退了下去。
从慈晖堂里出来,魏氏开口叫住了谢氏:“弟妹素来喜欢清闲,如今管着这一大家子,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谢氏张了张嘴,开口道:“嫂嫂......”
不等她说下去,就被魏氏打断了:“你也不必觉着对不住我,等过些日子二房的人回京,弟妹就是想要受累怕也没这机会了。”
魏氏说着,也不顾谢氏眼中的惊讶,径直就走开了。
谢氏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意,等到回了景宜院,这才和张嬷嬷说起了这事儿。
“太太是说,二老爷和二太太要从任上回来了?”听着这事儿,张嬷嬷也是有些惊讶。
毕竟,这些日子,府里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着大概是老太太得了信,只是将这消息给压了下来,没叫人知道。
这么一想,她就明白为何老太太之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这些年,老太太的心偏着二房是人人都知道的。如今二老爷回了京,不知能谋个什么官,若是压在了大老爷上头,这长房的处境怕是更要尴尬了。
“老太太这样做,也着实有几分欺负人,这明明是长房和二房的事情,如今反倒连累了太太您。”张嬷嬷跟了谢氏多年,说起话来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听着张嬷嬷的话,谢氏拿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只说道:“老太太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左右等二房的人回来再说吧。”
谢氏说着,便将话题转移开来,对着张嬷嬷吩咐道:“你去看看鸢儿歇下了没,顺便将小厨房炖着的安神汤给她送过去,我怎么瞧着,这丫头今个儿像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多半有些累了。”
张嬷嬷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就转身退了下去。
这边,穆鸢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是好半天都没翻页。
宝珍见着自家姑娘这样,开口道:“姑娘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吧。”
听着宝珍的话,穆鸢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她一直想着在大长公主府遇着宋庭远的事情。尤其,是他叫她保管的那块儿羊脂玉佩。
穆鸢一想着这个,心里就颇不是滋味儿,这世上哪有逼着别人保管东西的。
穆鸢自认为自己并不愚笨,所以也猜得出那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她不知道,明明加上这回两人只见过三次,他为何对她有这么多的兴趣。
他就像是个猎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就是他眼中的猎物,逃不开,躲不过。
不等穆鸢开口,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穆鸢抬头看去,就见着张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
“嬷嬷。”
“太太见姑娘有些神色不宁,就叫小厨房的人炖了安神汤,姑娘喝了也能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