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子一面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东安眼珠一转,故意含混地笑道:“公子说的话,你还不信?”
那小二搔了搔头:“还真是,那公子您别看是个......”
东安见他顿住,便笑起来:“怎么,你刚才跟我说的,都是那公子交待你的?”
小二急忙摇头道:“公子来那会儿还没打仗呢,他没交待我说什么。就说有人打听调剑山,让我收点彩头。这会都打完了,我还以为没人来问了呢。”
东安听了,便又拿了个小金豆出来:“你将那公子说的话,都给我学一遍。”
小二一瞧见那金豆子,顿时眼睛就直了:“那公子交待的,若是有人来打听,便说他去西边那个山岭了。”说着便皱起眉头努力地回想着:“奇怪的是,当天晚上东岭那边倒打起来。”
东安听了便晓得人家确实交待了他几句,却也不说破。
小二见东安把玩着那金豆子,并不说话,急忙接着道:“听领头的公子说,这周围好几个山头的山贼首领都是他的把兄弟。”说着微微昂着头,细声细气地说的:“哼,这边好几个山头的都是我把兄的,你们晓得什么叫把兄弟?那是歃血为盟,同生共死的。”
东安一瞧见他脸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便晓得他学的那个“领头的公子”十有八.九是世子夫人了。
他这么一寻思,那小二还以为嫌他说的少,忙又低头想了想道:“他们几个还低头小声商量,听那个意思要将这边的...”小二琢磨了一下,这才接着道:“绿林好汉带到天马山跟...王...什么决一雌雄!”
东安心里一沉,暗想:“夫人,你可真能扯,你要是个雄的,我们世子成什么了。”敲着桌子想了半日,也没想出到底是哪个王爷:“平南王在元越打仗,安王那是夫人的朋友,兴王跟她是老乡.....还有谁......”电光火石间,失终已久的寿王从东安的脑海里划过。
东安忙将金豆给了那小二,自己带了随从去了顺泰,盘算着先去官府里探听一下这里的虚实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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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这些日子的战事越发的不顺了,圣人的大营里,周炆低声问道:“这两日战事胶着,后面的补给怎么样了。”
薛羽忙道:“圣上和周将军放心,这边昨日刚刚又到了一万人带了不少粮草和箭矢过来。这补给就足够了,只是...这郎中只怕还要再征召一些,营中多有水土不服的士卒。”
圣上眯了眼咬了咬牙,张了嘴刚要说话,想了想又咽了回去,点头道:“也好,这件事你来办吧。”说罢揉了揉额头,疲惫地问道:“这个大颉岗,寨子里面不过几千人,你们怎么就是攻不下来?”
纪少阳左臂刚受了伤,这会儿吊在胸前,拱了拱右手道:“寨子四周挖了不少的陷阱,还有些弓箭手隐匿在树上,我们腹背受敌,根本近不了寨子。”
圣人揉了揉额头:“周将军,薛将军你们前些日子训得那些兵士呢,怎么不用上。”
薛羽忙站出来道:“上回打完鹰坞,折了一小半。剩下的人水土不服,病了大半。又新训了一拨,还不大得用。”
周筠听了立刻冷笑着抢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薛将军您还想着保存实力呢?!”
周炆忙岔开道:“这回亏得薛将军要了不少郎中过来,天气渐暖,瘴气越来越重了。”
圣人回头看了看周筠道:“往年你们是怎么打的?”
周筠这才露出几分赧然,低头沉声道:“入了夏就不敢进去了,要打只能趁现在,若是这一个月攻不下来,就只能等秋天了。”
圣人点了点头:“薛将军留下,你们几个回去再挑些能爬树,擅长山地战的弓箭手,加紧训练。”周筠周炆等人急忙称是,退了出去。
薛羽见人都走了,这才低声道:“圣人,我不是想保存实力。”
圣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省得。”
薛羽这才说道:“郎中的事情,属下这就去办,我计划在附近寻些可靠的人,这边的气候和咱们中原、京城一带大不一样,咱们带来的郎中不大顶事儿。”
薛羽见圣人不置可否,忙接着劝道:“眼瞧着天气渐渐转暖,喜都人和西疆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圣人,您还是先回京城主持大局要紧。”
圣上闷闷地咳了两声,摇了摇头道:“我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