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她为什么在薛忱和薛悜身上下这么多功夫,原来她早就想到了。”
小雨心下暗忖:“这五六年也足够我布置的了,这一回我可要沉住了气,不能象从前那样被人一激就不管不顾了。”
映雪忍不住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见这时天已经黑了,不由叹气道:“今儿,世子爷只怕又回不来了。”
小雨神色一黯,心想:“这几日都没有回来,害得我晚上都睡不好觉。母亲常说一饮一啄皆是前定,我总不信。早前除了六哥袭营救我那一次,我从来也没见过六哥与敌军对阵,想起六哥总觉得他英武过人。”
想着不由又懊恼起来:“唉,都怪我当初太过好奇,偷偷跟着二哥他们进林子里看热闹。如今,一闭眼就是喜都偏将那一箭,生生射在伯彦的胸口上。彼时我与伯彦还不甚亲密,虽然觉得可怜,说到底那一箭也没有射在我身上,可如今一想起来......那一箭简直比剜我的心肝还要难受。唉,若是我能替他出去打仗就好了,若是我受了伤,忍一忍也就是了,却好过我这里提心吊胆。”
这般又过了七八日,薛世子才匆匆回家交待:“从今儿个起,若是没什么事儿,估计就直接上南边了。你一个人在家,诸事都要小心,千万不要瞧着这些日子风平浪静,又大意起来。”
小雨虽然早就估到他们不过这几日就要走,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难过。想要抱着他说几句情话,又怕他笑话,只得忍了眼泪哀求道:“伯彦,左右罗十二最近无事,你不如带上他吧!”
薛世子一愣,暗想:“旁人家的太太奶奶都是交待衣服,吃食,唯独你老想着往我身边塞人,我身边又不缺人。”便不喜地说道:“你在梅岭训的那些人我不是都收下了吗?”
小雨无法,只得撅着嘴,娇嗔地说道:“他们又不是我的人。你就带一个嘛,又能怎么样!”她心里一急不由脱口道:“你把罗十二当成我不就行了。”话一出口,便惊觉自己有些失言。
薛世子怔怔地瞧了她,气鼓鼓地说道:“他长得那么村,我怎么把他当成你。能亲还是能啃!”这样一说,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眯着眼笑盈盈地说道:“我瞧着还有时间,不如......我们... ...”
小雨这会儿心急如焚,正寻思着:“若是这会儿再不把人弄到他身边,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这样一想不由半真半假地将他一把推开,佯怒道:“我便求你这样一点小事儿,都不成吗?”
不想薛世子也被她央告烦了,将脸一沉,眯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罗十二,还有韩虎、韩豹是干什么的,他们就是个护卫,我自己没有护卫吗?我的护卫哪里就不如你的了?你若是真的要功名,怎么不把杨宝臣给我,反倒把他给了宜都郡王。”
小雨见他生气了,也有些着急,忙摆手道:“宝臣不一样,那会儿他在平南王手下,你也知道我跟平南王不睦,他若是再跟着平南王只怕命就没了。”
薛羽不由冷笑:“是了,我怎么忘了,全天下只有你最聪明,只有你算计旁人的。那我再问你一遍,寿王哪里去了,你以为我和圣人真的不知道?”
他瞧见小雨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气鼓鼓地接着说道:“你怎么突然间对方美人这样好?又为什么想起在梅岭练兵?还怂恿五哥巴巴地写了那样的奏折,你当圣人是糊涂的吗?圣人为什么给薛谦选了陈家,你还不明白吗?你的胆子倒大,你知不知道你在拿我们薛家的命去搏。”
小雨听得脸色一白,仿佛被人在胸口狠狠地打了一拳,暗想:“这些事难道是我想去干的吗?”她瞧着薛世子脸色铁青,宽阔的胸膛还兀自起伏不定,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解释,怔怔地看了薛世子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这些话是圣人跟你说的?”
薛世子心里也不由一阵懊恼,暗想:“糟了,怎么一生气,竟然将心里琢磨的统统说出来了。”只是这话一出口,想收回来也是不能了,只得恨恨地接着道:“我的脑袋难道就是摆设吗?你好好想想吧!”说罢也不敢看小雨的脸色,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
小雨瞧着他一眨眼便出了院子,不由身子一软歪在桌前,心中暗想:“除了寿王这一件是我气急攻心,未加思量做下的,余下的哪一件是我刻意所为,不都是顺势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