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远远地瞧见了,就露出一丝笑影来。
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那小马驹便在小雨的门口哀哀地叫起来,小雨无法只得早早地爬起来。她在那里洗漱,听那小马驹叫起没完,心里头就有些后悔。又不好同二爷说,便将它领到窗前,让它看着自己洗漱。
等上了路,二爷给小雨腾出一辆马车来,待那小马驹跟在小雨的马车旁走累了,二爷便让它上了小雨的车里歇一会。结果不过大半天,那小马驹就死活不肯下车了,一定要偎在小雨身旁。
小雨被它缠得头大如斗,气呼呼地说道:“早知道你如此腻歪,合该将你丢在路上。”
它自然不晓得她在讲什么,只打着响鼻高兴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小雨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乌来,取其无赖的谐音。
又在心里盘算:“哥哥要拿了它去卖,本是相中它乃良驹,如今它整日窝在车里不肯行走,如何能行?”
少不得出了马车去骑马,果然乌来见小雨出来,立刻也歪歪趔趔地从马车里爬出来,跟在小雨身边走。也不过走了一刻钟,乌来便用鼻子去拱小雨,让她下马。小雨被它缠得不得安生,只得下马跟在乌来身旁,不想乌来竟低了头让小雨骑它,小雨看着它面条样的小细腿儿,一时哭笑不得。
这般走走停停,一直到了中午时分,一家人才赶到惠城。因为人多,二爷特意派了罗十二出去定了个大些的客栈,没想到出来相迎的掌柜陪着笑脸解释:“昨儿个借宿的客人说好了过了午时便出发的,不想那个公子哥儿病了,一时就走不成了。如今上房没剩几间了,只怕安置不下宝眷了,实在是抱歉。”
二爷便道:“够女眷们住也就可以了,旁的人住什么倒无妨。”
那掌柜听了这话便一叠声的道谢:“东家愁坏了,我这就跟他说一声。”
不一会走过来一个穿着青色团花直缀的中年男子,朝着二爷作揖道:“多谢夏二爷通融,小的后面还有个偏院是女儿们住的,若是宝眷不嫌弃可以安置在那里。”
夏二爷笑道:“我也是惯常在外面行走的,如何不知道出门的不方便。既然是他们生病了,我们挤挤也就是了,只是我们占了你的院子,你家里人如何安置。”
那东家便道:“如今只有小女儿还未出嫁,我且让她与内人一处住了。那里也有六七间房可以让女眷住了。”原来他见二爷和气,听说这伙人是边关将军的眷属,心中敬佩,便让自家人腾出一间偏院给他们住。
二爷暗想这样倒更舒适些,何况不过住一宿就走了,自然也就应了。于是众人便下车安置,小雨领着乌来到了后面的马房,交待那马倌道:“这一只是刚出生没两日的,莫要跟那些成年的马放在一处。”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马厩里,一只棕红色的高头大马嘶鸣起来。乌来吓了一跳直往小雨身后躲,那匹大马便不耐烦地在马厩里左冲右突,冲着乌来不停地长鸣。
小雨心中暗想:“莫不是这伙人抛了乌来和它娘?我瞧着这马不错,许是乌来的父亲也未可知。”
正想着,一个年轻高大的护卫骂骂咧咧地走进来,猛然瞧见这里站着一个小娘子急忙吓得噤声打量。见小雨穿了一身浅金色桃红撒花褙子,下面露出一截朱红的罗裙。因已经入秋,身上还披了一件大红对襟的斗篷,虽不是十分的华贵却气度非凡。她身边更是站了两个护卫样子的男子,都穿着黑色的箭袖,如狼似虎地瞧着他。
那男子被看得心中一凛,哪里还敢张狂,走过去瞧了那匹棕红马,见那马无事,便厉声训那马倌:“好好照看我家大爷的这匹马。”
小雨见他也是住店的,便不理会,自顾自地将乌来往马厩里面拉,乌来如何肯,只缠着小雨不肯进去。气得小雨弯了食指在它额上狠狠地弹了一下,乌来立刻泪眼汪汪地望着小雨委屈地嘶鸣起来。
马厩里的棕红马听了,立刻也跟着叫了起来,一面叫还一面拿头去撞那护栏。那年轻的护卫也吃了一吓,不停地去扯那缰绳。其它的马匹受了惊吓,都跟着叫了起来,乌来听着此起彼伏的嘶鸣吓得依在小雨身旁瑟瑟发抖。小雨见它可怜,也只得作罢。
只是领回去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小雨正歪头沉思,从前面的客房里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嬤嬤,皱着眉头道:“大爷的马什么了?大爷听着它叫得难......”那嬤嬤一看见小雨,后面的话便嘎然而止,仿佛见了鬼似的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骇然瞧着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