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那些男子了,便是我这个女子,都忍不住想要凑过去摸上一把。”
那女子走到中间,先跪在地上给逸王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娇娇弱弱地将身子一旋,转了两圈,那孔雀翎的舞衣便像一朵妖艳的花朵,越旋越大,随即身子一软,柔弱无骨地歪在地上,只这么一下,有几个自制力较差的官员已然酥了半边身子。她又抬起雪白的手臂,不胜娇柔地将几处没有展开的衣裙理好铺在身前身后。小雨瞧见她手臂光洁白嫩,在孔雀翎上轻柔地滑过,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随即,那舞姬好似风中的嫩柳一般,腰肢向后柔柔地一仰,居然倒仰在地上,手指无力地张开搭在地上。席间诸人都忍不住屏息凝望,这时那舞姬又恍若被轻风拂到了前面,慢慢舒展开来弯腰向前,伏在了舞裙上。众人便止不住发出长长的惊叹声,有乐师叮叮当当地敲响了磬石琴,乐声如叮咚的泉水般响起,舞姬的手指捏成兰花状,从舞裙上摇摇摆摆伴着乐声缓缓升起,徐徐举在空中。
小雨这才看出,她的兰花指与众不同,却是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后面的三个指头张开,好似孔雀的三根翎子一般。小雨心下欢喜,拉了哥哥又往前凑了凑:“这个舞蹈倒是有趣,那尖尖的指尖好似鸟喙一般,配着那三根手指翎子倒好似一只孔雀的头似的,不晓得这是哪里的舞蹈。”
原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鸦雀无声,小雨遥遥望了逸王一眼,暗道:“怪不得起初他犹豫不决,大概他从前看过这个舞蹈。若是这样,想来这支舞蹈结束,他便要散席了。”
正想着,古筝响起,伴着悠扬的古筝又响起高高低低短促的笛声,宛若百鸟在清晨的林中争鸣一般。
那孔雀听了,也好奇地四处张望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腰肢一拧,缓缓站了起来。一面夸张地扭着腰肢,一面舒展着手臂,恰似一个慵懒的女子被人扰了清梦,如今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醒了过来,许是没有睡好,便有些愤懑地伸着懒腰在席间缓缓地走了一圈,似乎在寻找谁是那个多事之人。被她瞧过的男子们无不面红耳赤,露出慕艾的神色。这般巡视了一圈,舞姬又回到中间,一条腿慢慢地向后弯曲,孔雀翎裙挂着腿上,缓缓地被展开,原来被长裙掩住的白嫩脚掌从裙裾里露了出来,手臂随之举起仿佛在向身后张望着什么。腰肢也被她弯曲成妖娆诱人的之字形,而此时上方的孔雀头就宛若“之”字头上的一点一般。小雨正叹为观止,孔雀头又灵巧轻盈地左右斜睨了一下,这才得意洋洋地仰天长鸣起来。
众人便纷纷鼓起掌来,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逸王,嘴角都溢出笑来。
舞姬随即温婉地低下头来,梳理起背后的羽毛,小雨见她身若无骨,无论前后左右都游刃有余,也不由啧啧称奇。
这时,席间有人交头接耳,隐约间似乎听到他们提起夏副将的名字。小雨望着哥哥苦笑:“哥哥,你离席太久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夏六爷想了想,摇了摇头:“九儿,你便在这里好好呆着,也不过再有半个时辰,一准儿就结束了,我过去应酬一下,喝两杯酒再溜出来。”
小雨有心跟过去,见哥哥忧心忡忡,怕他担忧,便安静地坐下道:“哥哥你去吧,我不乱跑乱动就是。”
夏六爷这才整了整衣服,往里面走去。
小雨打量里面诸人,见哥哥才一露面,孙总兵就状似随意地扫了周筠一眼。小雨暗叫:“不好!”
正想着,那对着湖水欣赏自己美貌的绿孔雀,也突然抬起孔雀头来,向夏六爷这边歪了一下。小雨心头一跳,瞥了逸王一眼,见他亦不喜地皱起眉头。
逸王下手的周筠则悠闲自得地向后一靠,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周炆虽不明所以,见二叔这样,也觉得有事不妙。
那舞姬复又低头照水,旋即轻巧玲珑地向前一跳,眼瞧着哥哥离席面越来越近,那舞姬三跳两跳与六爷越来越近,只是她此时正低头如弱花临水一般,似乎并未瞧见六爷的样子。
小雨心头乱跳,虽然不晓得哪里不对,却也猜出几分是针对他们夏家,忙站起来疾步向席间走去,站在一旁的一个护卫突然按着佩剑将他拦住,厉声喝到:“什么人!”
小雨微微一怔,暗道:“糟糕,大势已去。”
果然,席内传来那舞姬的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