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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便笑起来:“你没瞧见我正生气呢!等过几日我消了气再说罢。”
福远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小雨瞧着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慢慢悠悠地端了茶盏。
世子府里,黄先生看着周箴苦笑道:“你瞧瞧,我是怎样跟你说的,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夏家的几个爷们,那都是正人君子,唯独这位夏姑娘却是个十成十的小人。”说罢一扭头看着不服气的福远说道:“我这句话,你可千万别给她知道。若是给她晓得了,她索性就往那小人道上一路狂奔,那便是我也只能告老走避了。”
周箴听了这话,想想小雨贼兮兮的样子,还真有可能就破罐子破摔了,叹了一口说道:“这丫头......就只能顺毛......”
转眼入夏,周箴还是没有接到小雨那边的消息,只得又下了几回帖子。小雨都没有出来,就是盘帐都改了林子去。
周箴和黄先生便觉得:“早前的诸多事情想必是凑巧了,夏姑娘脾气这么坏,三公子不过讽刺她太过贪心,这都几天了,还拧成这样?所以,那日肯定是觉得杨宝臣轻忽了她,这才大发雷霆。误打误撞,倒叫杨宝臣没能打进望月山。”
初夏的知了叫的人心烦意乱,二嫂见如澜被吵得睡不好,便吩咐宫慧:“你去徐大奶奶那里,问她要几个人把园子里的知了粘一下吧。”
徐大奶奶正斟酌着蔷薇花会的宴席:”这一回请的多是本地士子,可若是一个家乡菜都没有,也不大好,不如我自己做几个清淡些的。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好?“
徐良齐歪着榻上:”三娘,你不如叫了小雨妹妹过来帮你。她虽然年纪小,主意却多。你这几日也忒辛苦...“
话音未落,荷风在外说道:“宫慧?怎么今儿有空过来。”
徐良齐和卢三娘面面相觑,苦笑了下,小声嘀咕道:“不晓得今儿又是什么事儿?”
宫慧屈膝行礼,脸涨得通红说道:“澜哥儿,被知了吵的哭闹,我们奶奶问能不能把园子里的知了粘一下。”
卢三娘到底年轻还有些脾气,便道:“怎么?你们院子里还有知了吗?”
宫慧擦了擦手,暗想:“当日就觉得自家奶奶不是个好相与的。这卖进来不过三五天,见天的生事儿。前些日子说怕澜哥儿掉进荷花池,差点把荷花池给填了。徐大奶奶好说歹说的,自己出钱加了一圈栏杆,这才算完。我瞧着,只怕过几日蚊虫多起来,这荷花池还是要填了。”
宫慧叹了口气陪着笑:“回徐大奶奶的话,澜哥儿眠浅,稍微有点响动便醒了。”
徐良齐便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女人养小孩子就是太过细致了...”
卢三娘忙扯了他衣袖一下:“我一会派几个人过去,你跟你们姑娘说一声吧,花园就不要再过去人了。”
徐良齐见她出了院子,摇头叹气道:“夏二哥那样铁铮铮的汉子,这一房媳妇却没有娶好。”
卢三娘伸手掐了他一把,却被他反手握住:“当日,我娘教训我,我还不服气。如今看来还是真是这个理,一个坏媳妇毁三代。”说罢便抚了抚卢三娘的小腹。
卢娘子嗔怪地拍了拍他的手,叹了一口:“元性,你不晓得,她日子苦。自幼失怙,寄人篱下,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儿,唉,她也是......如今便将自己当年亏欠的都给了如澜了。只是,她对小雨妹子也未免太过轻忽了。”
徐良齐点头道:“可不是,我听八哥说,过两日就是小雨妹子的生辰。他跟如山两个正商量这怎么给她庆生呢!怎么夏**奶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卢娘子大吃一惊:“我半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这可怎么办,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哎呀,多亏了你了。”
说罢便叫荷风:“快把我的首饰匣子拿过来,咱们这一路多亏了夏家的照应,小雨妹妹又帮了我们许多的忙,我早就想送她些体几。”一面说,一面急急地开了首饰匣子慢慢地摆弄:“这个太俗气了,这个她年纪还小,戴不成。嗯,荷风,你瞧这个手钏怎样?这可是真正的宝石。”
荷风笑道:“大奶奶是真心喜欢夏姑娘,这个还咱们五少爷从番货铺子里买的,特意给您添妆的。只是,不知道夏**奶送什么,咱们...”
卢娘子叹了口气,摆弄着手里的五彩宝石手钏,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放回去匣子里:“我瞧着宫慧还算机灵,你悄悄跟她露个口风,千万别给她听出来。”
荷风心领神会,忙道:“奶奶您放心,我一会儿再去孙太太那里旁敲侧击一下。”
卢娘子和徐良齐听了便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晓得旁敲侧击了。”
荷风赧然一笑,一阵风一样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