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个院子彷佛没有主人一样,院中的杂草拔光之后,四周从来没有看见人从这个精舍中走进或走出,彷佛那群清除杂草的大汉们本就是闲着无事作出的一个无聊而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四周的邻居起初有些好奇,但很快就不好奇了。
——人就是这样,一类奇怪的事情见的多了,那自然也就司空见惯了。
因此精舍中终于走进了人,四周的邻居也没有注意到,一丁点也都没有注意到。
酒鬼到处都有,这个酒鬼只是成千上万酒鬼中的一员而已,世上又有几个人会去注意一个酒鬼的长相呢?在他们眼中,酒鬼本就是他们应当避而远之的对象,因此自然而然没有人会去注意酒鬼。
因此当酒鬼走进这间刚刚收拾好的精舍自然也没有人知道。
精舍已经荒芜了很久,但内部很完成,并没有半点损坏,显而易见见到这栋精舍的时候,这栋精舍的主人花费了大工夫的人。
酒鬼走进了精舍,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酒坛,那醉醺醺的面孔一瞬之间好像就已经清醒了一样。
洗脸、漱口、刮胡子,很快一个长相虽然并不出众但看上去很仁慈的大汉出现在精舍中。此时此刻倘若有熟人在这里一定会非常惊讶,这个大汉还是他们认识得那个成天醉醺醺的酒鬼吗?
酒鬼安安静静在屋子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又有一个人来到这间精舍,门被推开了,推开门得是一个一身青衣的青年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人很年轻,笑容很灿烂很纯净,他望着酒鬼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了起来,他道:“你知道我,你应当知道我的。”
此时此刻若是一般人早已经愣住了,酒鬼并没有见过这个年轻人。可他没有愣住,他毕竟不是一般人,他望着这个年轻人,淡淡道:“是的,我知道你,我应当知道你。”
青衣青年微笑道:“我是谁?”
那人淡淡道:“你是墨倾池的朋友。”
青年道:“哦?”
酒鬼望着青年,平静道:“难道你不是墨倾池的朋友吗?”
青年没有法子反驳的,这句话他并不能说这个酒鬼说的不对,只是并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道:“是的,我是墨倾池的朋友,但我本就是有名字的。”
酒鬼道:“是的,每个人都有名字的,每个人都有权利有名字,世上公平的事情本就不多,这件事却是绝对公平的。”
青年望着酒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轻声道:“醉眼看天下,孰醉孰醒?难怪墨倾池一直说你是天上地下最睿智的人,古往今来再也没有第二个向你这样的人,看来他说得是实话。”
酒鬼笑了,他微笑望着青衣青年道:“那你可知道墨倾池曾对我说过有些人虽然懒散,但一旦朋友遇上了麻烦,这人就会不远千里,相助无悔?”
青年无奈摇了摇头,叹道:“我平生以来最大的错误就是遇上了墨倾池,遇上了墨倾池也就罢了,更错得是和他成为了朋友。”
酒鬼深以为然,轻声笑道:“是的,但我似乎也不能不承认,这个人虽然时不时会给我带来一些麻烦,但若没有他,我的人生恐怕要乏味他多了。”
他拿起桌上那坛酒,一张苍白的面上流出了豪气,轻叹道:“美酒难得,好友更难得,因此我即使知道来到这里会惹上麻烦,但还是来了。”
一阵掌声忽然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声音:“墨倾池的确是一个非常喜欢招惹麻烦的,而且这一次他招惹的麻烦绝对不下于他以前惹下得那些麻烦,我本不想来,可惜没有理由拒绝,因此也只能来了。”
声音落地,一位穿着紫色长袍,浑身上下流露着一种脱俗而尊贵气息的男人慢慢推开了精舍房门,出现在了青衫青年以及酒鬼两人面前。
两人瞳孔猛缩,在那一瞬间彷佛非常意外,意外这个本不应当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忽然出现在这里了。
青衫青年叹道:“倘若我知道墨倾池可以请得动卓先生,那我本不应当来的,有卓先生在的地方,一切都可万无一失。”
紫袍人淡淡一笑,道:“世上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何况据我所知除了我们三人以外,墨倾池至少还请了三人。”
青衫青年愣住,他眼中闪过浓浓的疑惑。他望着其他两人,没有问,但也知道其他两人和他一样非常疑惑:墨倾池究竟想干什么?为何会忽然将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