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去了正院,柳氏正在桌子前忙活,一个穿得体面的中年妇人正在奉承她,说柳氏治家有方云云。
看到凌芸进来,柳氏连忙起身,“大嫂来了。大嫂快过来,让她们给你量量身子。”那嬷嬷又转头向凌芸施礼,满面的堆笑,“原本这位是少夫人,老婆子这厢有礼了。”
凌芸淡淡地道:“妈妈不必多礼。今年又推出什么式样的衣裳?”
那嬷嬷一边打量着凌芸,一边又偷偷看着柳氏,心里闪过某些疑惑,不过却未表现在脸上,一边恭敬地给凌芸介绍今年的款式衣裳,一边恭维凌芸好身材,不管穿什么衣裳都非常的好看。
柳氏有些不舒坦了,阴阳怪气地道:“大嫂确实会享受,不像我,每日里操持家务,都累得快不成人形了。大嫂倒是会享清福。”
柳氏其实也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因平时候不善保养,再来又生了孩子的缘故,身材便有些走样。而凌芸,虽然略带些婴儿肥的圆润,却是玲珑细致,肥不见肉,手脚匀称,在以瘦为美的当朝,凌芸的胖,反而有着别的韵味。
凌芸说:“若是弟妹觉得辛苦,那改明儿我向夫人提一提,让弟妹把管家的事儿交给我可好?让弟妹妹也享享清福。”
柳氏噎了一下,当年她进门时,也是用了些小计谋才得以捞到管家的大权。叶府家大业大,富贵泼天,管家的好处多多,这近年也捞了不少好处,再来管家又能呼风唤雨,决定他人命运生死,真要她交出管家大权,比杀了她还痛苦。
于是柳氏马上改口说着,“娘说大嫂身子不怎么好,理应静养,这才让我代为管家的。哪能劳烦大嫂呢?刚才也只是说说罢了。真要累着了大嫂,不说娘要骂我,大伯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凌芸唇角微弯,淡淡地道:“让弟妹操心了。以前我是身子不大爽利,所以才让弟妹代为管家,不过最近我觉得身子已经大好了,哪能再劳烦弟妹呢?是不?”
柳氏心里急了,连忙赔笑着说:“大嫂身子好了么?那,那真是太好了。唉呀,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急需处理,就先走一步,大嫂您慢慢坐,喝口热茶,让他们给你量量身子,我先去了。”
柳氏急急忙忙地走了,生怕凌芸再说接过管家大权的话,忙得很是匆忙,那成衣阁的婆子冷眼旁观,在心暗自滴咕着,“外人都说这叶家少夫人长年倍受冷落,一直以为只是传闻,原本还是真的。”
一般大富人家,都是大房管家的,哪有越过大房儿媳妇,让二房媳妇管家的道理,这叶家不是最重规矩的,怎么与传闻不符?
到了傍晚时分,叶恒并没有来芷苑,凌芸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失落,也也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明明对叶恒已经死了心,可他不来自己屋子,居然又有些怨怼了。
她自嘲一笑,不管她如何的骄傲,男人总归是女人的天。尽管心里恨着叶恒的冷心无情,可为了在内宅日子好过些,仍是期翼着他能时常来自己屋子里。
想她堂堂嫡女,居然也像旁的女子那样,一心一意期盼着丈夫来自己屋子里。只为了能让自己日子好过些。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振作,两年冷宫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他来与不来,也无法改变什么。就算他长年累月不来她这边,她仍然是叶家的少夫人。没有人能够改变的,除非叶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休妻。
后来从粗役婆子嘴里得知,叶恒进入内院后,便被饶氏身边的人接走了,说饶氏身子不适,叶恒果然就去了。
凌芸自嘲一笑,这个拿妾当宝拿妻当草的男人呵,她居然还抱着希望,真是该打。
……
静静的月光撒在窗外,屋子里有朦胧的银光,寂静的夜里,叶恒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已过子时了,这时候凌芸应该睡着了吧,而他,也在饶氏这儿歇下了。
饶氏借口身子不适把他请了过来,也顺便留他在这儿吃了晚饭,望着娇美如花的饶氏,他压下心里的嘲讽,不过是姨娘惯用的把戏,凌芸为何从来不用呢?
不过想来这便是主母与姨娘的区别吧。身为主母,若是以这个为借口把男人拴在房中,是要受人耻笑的,而姨娘却可以任意使用的。差别在于男人是否会一道作戏。
他想,自己确实混账,明明知道这些姨娘一个个都被宠上了天,他居然还陪着她们一道演戏,扮演恩爱,给了她们无数期翼,养大了她们的胃口,使得她们也有胆子与主母别苗头。想必他不在府里的时候,凌芸应该没少受到些姨娘的气吧。
宠妾灭妻的后果他也是知道的,父母也没少告诫过他,尤其他对凌芸的冷落,居然也让二房开始生出从来没有过的野心,柳氏的小动作不断,二弟的不时言语刺探,都让他知道,宠妾灭妻的下场最终是害人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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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几天要搬空,更新时间改到晚上。先更新了《锦绣医缘》再更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