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都有相同的嗜好,人嘛随性而为最好。
许晨临之前还为此惊讶过,有谁见过丫环想吃,主子很干脆就同意并且出银子的事,太稀奇了,好在这几日已经习惯。
绿音拉着绿琴高兴的去了。
“前面有间茶坊去那里歇一下。”许晨临提议。
两人走了没几步就到了,进门时忽然一个黑影直扑向汐朝,瞬间发生的事许晨临未来得及拦下就被汐朝一把揪住衣领擒下,再一看是个衣衫破烂面色黄黑的七八岁小男孩。
不用猜这小儿是个偷儿,定是瞧见了汐朝挂在腰间的锦绣荷包。
“放开我,放开我。”小儿见事不成现下被擒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对着抓住自己的人又是踢又的打的,可惜再怎么努力也碰不到汐朝分毫。
两人是站在茶坊门前的,茶坊中许多人都瞧见了,议论声渐起,什么碰到了富贵人家公子吃不了好,什么不长眼,可怜之类的。
汐朝没想到要怎么处置这小儿,一名卖饼的妇人此时上前连连告罪:“公子行行好放过这孩子吧,这孩子是个苦命的,不是有意冲撞您的。”
这到稀奇,许晨临一见妇人就看出这小儿不是妇人的孩子,连亲戚也算不上。
小儿一见妇人开口替自己求情便放弃挣扎,低垂着头闷不吭声。
议论声还在继续,有人道:“闫婆子又给这小儿求情了,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上次的那般好命?”
“要不是闫婆子那孩子早就死了。”
“可怜见的,家中还有个半死不活的老父。”
“有什么办法,可惜了。”
“公子。”闫婆子见少年不放人脸色微白。
“主子。”买东西回来的绿音两人看到主子手上的小儿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去找个大夫跟着他回去一趟。”汐朝多少能了解一些,吩咐了绿琴。
“是。”绿琴将手中的吃住递给绿音,揪着小儿准备离开。
“谢谢。”小男孩知道这次大难不死是遇上好人了,回过身来向锦衣少年深深地弯下了腰。
闫婆子松子口气,不放心的急急收了摊子跟着一走去了。
“你要帮那小儿?”许晨临看向小孩远去的身影道:“是个懂得知恩的孩子,可惜了。”
“可惜什么?”汐朝看向许晨临道:“可惜他是个偷儿,改不了的卑贱。”
许晨临淡然一笑道:“是啊,七八岁的孩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去偷,不只一次,这次是小公子好心放过他,下次呢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那婆子是个好心的,只可惜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没准哪天就被那孩子连累了。”
“你错了,他不是想而是不能。”汐朝轻浅的声音中透着无法言语的苍凉,“几个铜板已经不足以支撑昂贵的药费。”
许晨临笑了笑不做辩驳,一时的好心有情可原,一世的好心那可就是烂好人了,就连佛祖也不能救所有的人。
“主子,回去吧。”绿音开口,因刚才的事已经没了闲情再进茶坊喝茶了。
汐朝三人转身往回去,到了凤阳楼选了个二楼临窗的隔间,叫了壶上好的茶,边等绿琴回来。
绿音打开买的吃食,三人一边喝茶一边用点心,一时间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开口。
一个时辰后绿琴回来了,据实回禀:“那孩子叫叶九,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都在前几日饿死了,剩下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老父,大夫问诊后说活不过几日。”
“人交给你,待他父亲去后问问他的意思。”话虽如此汐朝心里确是定下了那个孩子,既然让她碰上了就不会放过,只因小孩子根骨不错适宜练武。
“是。”绿琴明白主子的用意。
“你要帮他?”许晨临十分诧异看向一副风淡云轻什么也不放在眼中的少年。
“不,好心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施为。”汐朝是有目的的,想过上好日子就必须付也应有的代价,那孩子也一样。
许晨临很是惊异,少年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那么少年要那孩子做什么,以少年的身份身边应该不缺小厮才对。
“那孩子看着机灵,放在身边调|教几年也可放到铺子里干些杂活。”许晨临想要知道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你太多话了。”汐朝怎么会不明白许晨临有意一问,虽为伙伴但也没必要什么都说明。
许晨临听后这才住嘴换了个话题:“什么时候走?”他得尽快赶回临州,这边他又‘放心’不下。
“再过两日。”汐朝答道:“一面吩咐绿音去传菜。
许晨临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少年一起走,一方面路上有个照应,另一方面是想进一步了解少年。
饭后回到了凤阳楼后园,各自回房休息。
红明、红蕊进屋放下洗漱用具,红蕊去内室铺床,红明服侍汐朝洗漱。
“主子,庄子已经找好了,只是人手问题仍未解决。”红明一边忙一边说道:“还有就是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寻了有七人,暗部还在查他们的父母一脉。”
“尽快。”汐朝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至于庄子上先派两人过去,至于人手使银子买些或是雇佣周边的百姓,现在时到夏日不是农忙时节,尽快将土地整理出来,到秋天就能播种。”
“是。”红明净湿了棉巾递过去道:“那七个孩子约六到九岁,主子要带在身边吗?”
“无需,放到庄子上让此处的暗部挑两个无事人前去教导。”汐朝是不会将人带在身边的,一是目标太大不安全,二是她打算将这些孩子就放到原处,庄子上需要人手看着,他们正合适。
“是。”红明、红蕊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屋内赵勤问:“公子何时回去?”他担心再有事发生。
“两日后。”许晨临心里面不是不急,可他与赵勤孤身两人不安全。
“跟那位一起?”赵勤皱了下眉显然已经知道答案。
“嗯。”许晨临轻应一声。
“那少年……”赵勤说不上来,总感觉少年不真实。
“你想说什么?”许晨临看向越勤,他二人名为主仆实则一同长大的玩伴感情深厚。
“气质与相貌不符。”越勤轻蹙眉头道:“相貌只是清秀,说不上来,反正不对劲。”
许晨临了解越勤,他定是怀疑到了什么,“你是说易容?”
“不无可能。”赵勤心中这么认为。
“看着不像。”按说依少年的年纪完全是没长开,若说易容又是何必,是怕别人认出还是另有原因。
“得尽快查出他的身份。”赵勤实在是不放心,少年身份成迷无意于一枚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叫人寝食难安。
“你说得对。”许晨临不是没想过要查少年的底,如今他二人在少年眼皮子底下不好动手露出点什么,更让两人难以自保。
“还有,他对那孩子格外上心,用不用也派人去查查?”赵勤想将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阶段。
“不必,想是一时慈悲。”许晨临探过少年的口风,如今再去查恐怕会引起少年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