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由开门见山地说起来意——
原来,许知县押解的那个采花大盗,钦差大臣明日要亲自提审,因事情牵涉官粮一事,卫所唐韶也要旁听审讯。
而许知县作为新央知县,明日也需到场,陈靖安是得唐韶吩咐,先过来了解些情况。
许知县自然表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人,我瞧你气色很不好,再加上入府时看到府中气氛低迷,丫鬟婆子个个噤声谨慎,敛气屏声。不觉心中疑虑,容靖安冒昧问一声,大人府上没什么事吧?”陈靖安见火候差不多,渐入主题。
做出一副出于关心偶然询问的表情。
被蒙在鼓里的许大人自然不知道陈靖安与芸娘之间的事情,就把芸娘病危的事情一股脑地倾诉,期盼着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也许能帮着出出主意。
抱着这种微弱的侥幸,许知县有气无力地说完了整件事。
焦躁中,甚至抱怨全苏州的庸医无人识得此病,更无良方救治。
却没想到陈靖安一拍大腿,兴奋地直打哆嗦。
许知县见他的模样,顿时来了精神:“难道靖安听说过这样的病?”口气虽然镇定,可发亮不稳的眸光早就泄露了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其实他对陈靖安的答案不知道有多在乎。
于是乎,眨巴眨巴地屏息等待陈靖安的答案,无比虔诚。
“许大人,小姐的病情是不是先是食欲不佳,不思饮食,然后就一睡不起。人事不知?大夫把脉开始总说无碍无碍,可过了两日,就说束手无策?”
同芸娘的情况如出一辙。
许知县当场点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可不就是一模一样的症状?
许知县顾不得两人之间本有些生疏客套的关系,激动之余一把抓起陈靖安的大掌问道:“全说对了,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太好了,不知道靖安可有救人的法子……”
似是见到了天边的曙光。
“救人的法子么。有倒是有。可是……”陈靖安拖长了语调,却欲言又止,眸子昏暗。
许知县听到前半句。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本能地高兴起来:“什么法子,恳请靖安救人!”并没发现陈靖安的迟疑,或者说他是假装没看见。
“大人……”陈靖安锁着眉头。不肯说话。
许知县见状着急地从座位上起身,朝着陈靖安准备作揖行礼。
陈靖安大吃一惊。赶紧起身扶住许知县的手,涨红了脸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你晚辈。怎么能受你如此大礼?有什么事你直管吩咐就是,可万万不能如此。”
陈靖安一向会说话。
许知县听得感激涕零,也就对他那句“我是你晚辈”忘记深究。
只是感动地一把握住陈靖安的手:“请靖安救小女。”
“大人。不是我不想救。老实说,我的确有救人的法子。半个时辰就可见效,可是,可是……”陈靖安望着许知县吞吞吐吐地不肯说下去。
许知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死死地盯着他。
陈靖安咽了一下口水,终于说出了实话:“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我的内功心法在小姐的紫宫、玉堂二穴上运功半个时辰,这样方才有效。”
紫宫、玉堂在人体胸前正中,第二、第三肋骨之间,女子身上,此两处穴位要脱下亵衣方才能找到。
陈靖安的话音刚落,许知县一张脸就白得像纸片。
“男女授受不亲”,要陈靖安救芸娘,就得要让芸娘在陈靖安面前坦诚相见。
可如此一来,就算陈靖安救下了芸娘,芸娘的名节也就全毁了。
这样的决断,许知县如何开得了口?
望着许知县眼底的挣扎、退缩、犹豫、痛苦等等情绪,陈靖安紧张的一手汗湿。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平静表情下是一颗怎样焦急期盼的心——
他比任何一个人希望能救芸娘。
可偏偏,如今他要用这样的方式去救芸娘,以此来逼迫许知县夫妇接受他和芸娘在一起的事实。
想到此处,他的心头越发得惭愧。
而此刻的许知县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该怎么办?
救女儿还是不救?
许知县的额头上爬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左右为难。
女儿的性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
不经意中,眼睛瞟过对面的陈靖安,突然发现他一直未细细打量过这位陈大人的胞弟陈靖安,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神采飞扬的男子——
目如朗星,鼻如悬胆,鬓如刀裁。许是因为武官的原因,不同于世间文雅风流的男子,举手投足间总有股子英气逼人,与新泽的陆远廷大相径庭。
说到陆远廷,当某日妻子私下问他觉得陆远廷此人如何时,他就从那道隐晦的视线中读懂了她的心意。
“文采风流,人品贵重。”这八个字是他对陆远廷的评价。
可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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