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再延长一段时间。
“哇,恭喜恭喜!”
程爱瑜装傻的本事一流,直接忽略了他话语中的暗示,继续和他寒暄。景煊也不着急,陪着她玩,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胡侃。末了,景煊话锋一转,隐约带着点儿笑意的沉声说:“柳眉的事儿,是你干的吧!”
“怎么,你心疼了?”想到前几天她在医院里瞧见的柳眉,原本朝景煊挑眉的程爱瑜,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谁让柳眉那苍蝇总给她添堵,不让她清净的。不过既然柳眉想当苍蝇,那就要做好被打的准备!想着,程爱瑜轻哼了声,嘟哝了句,“大夏天的,柳苍蝇飞的太闹心,我想清静,就让人顺道折了她的苍蝇腿。谁知道,会把她打的连她亲爹都认不出?”
“哧,不愧是我媳妇儿!”
沉默半晌,景煊忽然笑了,低沉性感的声音随之从唇齿间划出。
闻声,程爱瑜愣了下,抬头凝视着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抵在他胸口的手指微蜷,在半空中抓握了下,问他:“你是……景煊吗!”
景煊的手轻轻地托在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深邃复杂的目光闯入她的瞳中,绷直的嘴角微微掀起,用那略显意味深长的口吻说:“媳妇儿,想我想傻了吧!自己男人都认不得了?要不要咱们换个地方,让你好好地,确认下……”
彼端,军区家属院里。
贺师长贺建军按照以往的习惯,饭后陪着妻子在大院里散步。
两人漫步在树林中的小道上,吹着凉韵韵的晚风,聊着天。
这小情调,弄得和初恋似的,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不过说真的,贺师长和翁主任,是军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这两人一起经历过不少事儿,但两人几十年如一日,感情压根就没淡过,反倒越到夕阳红越浓情蜜意的。要说磨牙吵架,这俩夫妻没少闹过,但隔天,不论是谁的错,贺师长都是第一个服软的,这反倒把翁主任哄得服服帖帖。而贺师长也经常骄傲的用他那高亢的大嗓门子,给他手底下的兵做思想工作,笼统的一句概括——小同志,夫妻没有隔夜仇嘛,你是男人,让着点儿老婆!
“老贺,听说煊子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
“你消息够灵通的,我这刚从军里回来,也才知道,你怎么就先收到风了!”对与夫人先知道了这个喜讯,贺师长还有点儿诧异的扬了扬眉梢,但这语调听起来倒像是在称赞老婆。
“嗨,咱们医院里,那些小姑娘哪个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军里的那些青年才俊?煊子又是一等一的好孩子,那些姑娘们那天不打探他的事儿?什么消息啊,都比不过他的事儿传的快。你啊,就说是不是吧!”贺夫人玩笑的说了句,挽着丈夫的手臂轻轻收紧,并不自觉的拍了拍。
贺师长摇了摇头,感叹了句现在的姑娘后,接着说:“结婚报告是批了,我打算明儿让煊子过来拿来着。”
“这是好事儿。煊子有没有和你说,他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啊?咱们也好准备红包!”贺夫人有点儿激动,弄得倒像是在关心自家儿子的婚事似的。稍稍一顿,她瞥了眼贺师长,又说了句:“我这是想见程家那丫头,你不知道,那孩子可疼人了。她之前不是因为瞧见我压太阳穴,知道我经常偏头疼吗,前些时候,她特特地寄来了一包药,说是她外婆用的偏方。别说,还真管用,我这段时间舒服多了……”
“什么时候办事儿,他还真没和我说。不过应该快了吧,煊子条件也不差,配得上程家,算是门当户对。至于程家丫头,她的确是个好孩子,胆大心细,可惜当了记者,若是当兵,一定是个好指挥官。不像柳眉那孩子,心高气傲,人却很浮躁。原先被捧得太高,就真当自己不可一世,天下第一了,受不了一点儿挫折……”说着,贺师长摇了摇头,眉头也皱了起来,似乎很烦恼的样子。看得出,他应该很不喜欢柳眉!
“那孩子是被老柳给骄纵坏了。不过,这回可够老柳心疼的了,那丫头前阵子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给套麻袋儿爆打了一顿,之后还丢在了街角,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去。后来转到我们院里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她,哎呦喂,你是没瞧见,那好端端一张脸,被打的和贴了两层猪头肉似的,不成样子!”回想着那天柳眉被送到医院时的情形,贺夫人啧啧嘴,转脸看向丈夫说:“听说老柳知道这事儿后,差点在指挥部把桌子给掀了?”
“哼,不成气候!”想着那天,柳眉的伯父在通过紧急电话,知道柳眉被人打伤入院的消息后,方寸大乱的样子,贺师长不禁冷哼了声,不屑的说:“我看了,柳眉那孩子要是再不收敛点儿,下次就不是被打那么简单了!你不信?咱们等着瞧吧!”
此刻,贺师长夫妇谈论的柳眉,正在病房里发疯。
她骂走了护士长,光裸这脚,站在洗手台前,正前方的镜子崩碎,裂出一道道口子,好似交错的蜘蛛网。玻璃碎片洒落一地,在灯光下折射着光晕,亮晶晶的。而她紧握成拳的手上,还扎着几颗玻璃渣,血珠顺着血口往外冒,她却仿佛麻木了,全然不觉的痛。
“咔嚓——”
病房的门开了。
柳眉以为还是护士长,暴躁的大吼了声:“滚出去,我说过,这里不需要任何人!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话音落,她狠狠地将洗手台上的东西一把扫落地面,摔得噼里啪啦响。
“小柳儿,伯父也要滚吗!”威严的声音,此刻透着心疼与宠溺的关切。
柳师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洗手间的方向走来。眼前柳眉在这时突然转身,腿瘸啊瘸的朝柳师长的方向奔来。
“大伯!”
“哎哟,我的小柳儿受苦喽!快,让大伯看看,好点没有?”柳师长万分宝贝的抱着侄女,拍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了顺气。接着捧起了侄女红肿的脸,伸手摸了摸她颊边鼓起的肿块,这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伯,你别看了,我现在看见自己这张脸,都犯恶心。你说……你说这万一留疤了,以后我要怎么见人啊!景煊铁定不要我了,呜呜……”
没有那个女孩子,会不在意自己的脸蛋,柳眉也不例外。现下,她只要一想到镜子里那个,连她自己都不认得了的猪头女,她就恨得想要杀人。而这一切的怨气,全被她归结到了程爱瑜身上。谁让那女人哪天没有来,谁让这事儿偏偏就那么巧,她刚爆料完没多久,就被胖揍了一顿呢?要和程爱瑜没关系都有鬼了!
只可惜,她一点儿证据都没有。
“别哭别哭,小柳儿,别哭!这脸上都是瘀伤,过段时间就好了,等好了,我家小柳儿还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别说景煊,这大街上随便抓一个来,那个不喜欢咱们小柳儿?”
“可是……可是我现在这样,我……我不要活了!大伯,你让我去死吧,你让我死——”呜咽着,柳眉也不知道是在做戏还是真的想死,居然作势就朝柳师长胸口上撞。
大姐,你当他胸口是铁板做的啊,那能撞死人吗!
“哎呦呦,小祖宗,你可别想不开,咱老柳家就你这么一脉了,你要是再想不开,咱老柳家就要绝后喽!你啊——不就一个景煊吗,要真喜欢,大伯明儿就帮你给他拎过来,正好他放假,大伯让他陪你!你要是再喜欢他,大不了……大不了大伯今晚就给景家老爷子去电话,和他们商量你们的婚事,如何?”
铮铮铁骨的硬汉首长,在疼爱的晚辈面前,也有柔情的一面。柳师长一边哄着自家侄女,一边指天赌咒,给打了柳眉的家伙的组中十八代都粗鲁的问候了一遍,之后话锋一转,冷哼这扔下一句狠话:“柳儿,你放心,这口气大伯给你出。你不是怀疑是程家丫头干的吗?大伯让人给你查去,找到证据咱们这次让他们程家颜面全无,找不到,哼,大伯也依你,叫人把程家丫头揍得连她爷爷都认不得,给你解解恨,去去晦气!”
“大伯……还是大伯最好了!”眼中闪过精光,柳眉哑着嗓子,娇声唤着柳师长,撒娇似的整个人贴了过去,紧紧地保住了柳师长的腰,在他怀里磨蹭。
门外,身着淡绿色制服的护工听见了这番话,没有进门,而是轻轻地将这病房的门关严了,戴上口罩快步朝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走去。
通道外的楼梯口,一名面目冷清却十分好看的男人正靠着墙站在那儿,脸上带着一架眼睛,轻轻地往鼻梁骨上推了下。听见开门声,他淡淡开口,目光却依旧还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怎么样,那边病房什么情况。”
“谭哥,被你说中了,那个柳师长可真够疼他侄女的,那程度比Boss宝贝小瑜小姐还要溺爱呢,有求必应。更损的是,他为了哄侄女,要让人打小瑜小姐呢!”
话音落,扮成护工的男人,将在现场听见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其中再学柳眉要死要活的时候,还作势要朝冷清男子的胸口撞去,不过被那男人用平板电脑给挡了回去。但这护工男的表演绝对称得上惟妙惟肖,大有现场还原的效果。
冷清男子听完了他的叙述,却完全没有看他耍宝的表演。
他沉默了会儿,似乎在想着什么。大约一分钟的样子,冷清的男人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架,转眸朝护工打扮的男人看了眼,嘱咐了句,“知道了,你继续在这盯着,我去程丫头家。”
说完,他就关了平板电脑,转身,潇洒的离开。
同一时间,皇宫酒店洗手间的走廊外。
能侃的话题,都被程爱瑜给侃光了,宇宙最近又发现了一个黑洞,这里头是否具有量子物理学的作用力,都被她给猜测了一遍了,景煊却还是兴致甚好的拆她的话题,时不时的偷香窃玉,亲亲小嘴,摸摸细腰,忙的不亦乐乎。
但此刻已经没什么话好说的程爱瑜,终于揣着一颗发虚的心,爆发了。
“那啥,既然休息就好好歇着吧!我先回去了,你——该干啥干啥去!”
话音落,程爱瑜挣开景煊的搂抱,转身就走。
但没走两步,她整个人就毫无防备的腾空而起。
景煊将她抱了起来,是女人都希望的公主抱,但此刻程爱瑜一点儿都不期冀这种拥抱,她有种又掉到了狼窝里的错觉。
他们没有回包间,而是一路去了停车场。
程爱瑜暗中试着挣扎过几次,可惜景煊打定了主意,根本没放她下来的一丝。
于是,程爱瑜就坐着“人工代步机”,一直到了景煊的车旁。
而在景煊拉开车门,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时,她听见景煊在她耳边说——“我最该干的,是你!”
暧昧的话,一瞬冲入脑顶。
程爱瑜的脸红了,心慌了,血液似乎都因此而沸腾了。
一路无言,而在车子停下时,程爱瑜回过神,转头看了眼窗外,却发现已经到了她家楼下。
“下车。”
听着景煊命令的口吻,程爱瑜扑闪着眼睛,盯着他微带薄怒的脸庞,努力挑起了唇角,缓了缓说:“我家里有点乱……咱们还是在车里谈吧!景煊,其实我之前——”
“程爱瑜,你还欠我个回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如果你真的忘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悄无声息的按下车门锁,景煊转脸,深深地凝视着程爱瑜,稍稍停滞道:“程爱瑜,你还没回答我,是愿意嫁,还是不愿意。”
惨了惨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程爱瑜深吸口气,暗中伸手试着开门,但门锁明显被景煊给总控区给锁住了,根本打不开。她有点儿着急,抬头看向景煊时,却有点儿心虚,伸手摸了摸鼻头,缓声开口。
“如果……我说不嫁呢?”
“好办——敢不嫁?我就折腾死你!”意味深长的笑容闯入眼底,景煊的身影忽然朝她压来,而她身后的椅子也在这时,缓缓地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