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焉地吃下去了,楚渊给她盛了一勺鱼汤,她也心不在焉地喝了,楚渊给她夹了一块生姜,她吃下去的时候就跳了起来,“哎,你给我吃了什么?你陷害我!是生姜!”
“除了张牙舞爪、爱耍小性子、自作聪明,今日我又发现你一项本事,还爱走神。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楚渊睨着她。
阿叶英雄气短:“咳咳,没,没想什么。”
楚渊一挑眉,气短的英雄就招架不住招了实话:“我,我只是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赚钱。”
楚渊神色微凝:“你看起来真的很缺钱。”
阿叶诺诺:“也不是很缺钱了。只是总不好这样麻烦你,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我会过意不去的。”
楚渊双手端起她低到桌子上的脸,逼她和他对视,冷着声音问她:“阿叶,叶小茂,你把我当成是你的什么人?”
他这么问,阿叶懵了。
诚然,他和自己已有了夫妻之实。
再诚然,那一夜之后他和她夜夜欢愉。
再再诚然,他这些天对她很是厚道。带她一起给园里的菜捉虫,她低头认真捉虫的时候,他摘一根顶花带刺的黄瓜去洗了,递到她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吃瓜心里蜜甜;他还亲下厨房给她烧菜了,虽然手艺一般,但她很给面子地全吃了;晚间饭后,天气稍凉爽,他会带她去逛戎州城,一次她看上一个木刻的玩偶,苦于兜里没一分银子,恋恋不舍看了好久才离开小摊,一转身,楚渊却已将木偶奉在她面前,他这样善解人意,她很感动;这些天他还带她逛遍了戎州城,带她去府衙办事,他坐在案前批阅公文,她就在一旁置一个小桌写话本子,举案齐眉的气氛也是她喜欢的;她说想到河里吹吹河风,他今天就带她去了小九颍河……
楚渊他很好。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可是她摸不准现在他是怎么想的。
他从没说过一句喜欢她的话。
她不是个喜欢作茧自缚的人,即便是眼前被情丝所缚,她也不大刻意去想今时今地的处境。楚渊给她机会接近,她就欣然地对他倾付她的所有,楚渊对她好,她就安心地享受着他对她的好,她并没有想过未来要何去何从,能抓住眼前每一分时间和楚渊在一起,她已经很满足。
可是楚渊今日这样问了,她就不得不多想一些,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会答到他的心里去,才不会惹怒他,让他又要赶她走。她隐隐有点要濒临末日的恐惧感。没有楚渊,便如同她的末日。
这一日来的这样快,还是让她措手不及了。
但她岂会是那样容易服输的人。
“楚渊,你又把我当成是你的什么人呢?”她壮着胆子,昂首挺胸,眸光顶着楚渊的脸,问了回去。
“你希望我把你当成是我的什么人呢?”楚渊的脸近在咫尺,阿叶觉得一阵阵窒息。
于阵阵窒息中,阿叶强撑着没有倒下去,嘴唇一张一翕,吐出来的话已不成句:“我,我,我自然是……希望,你把我当成……”猛地一闭眼,大有英雄赴死的慷慨:“当成是你的良人。”
半晌,一点声息也无。
久到阿叶快要睡着了,也没有听见楚渊的回答。
头顶上一个声音落下来:“姑娘,您,结账吗?”
阿叶睁开眼睛,看看眼前景象,脑子就有些恍惚。
眼前,灯火摇曳,满桌的鱼宴已经冷掉,散发着淡淡腥气,房间里,早没有了楚渊的身影。
楚渊走了。
掌柜等着她结账。
但她并没有银子结账。这些天她努力想要赚钱来的,可每想出一个赚钱的点子,都被楚渊给破坏掉。她早晓得楚渊是要离她而去的,所以一直想赚一些银子,待他离她而去的时候也好能有点盘费回家去。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她连一分银子也没赚到。
她本来想,这账该记在楚渊头上。
后来脑子就顿了一下,觉得这样并不妥当。既然已经结束,就没必要再互相亏欠了。
那么,这顿饭资,说不得要自己想办法还上。
想了想,道:“掌柜,我身上并没有银子,您看这样可以吗,我在门外摆个说书摊,挣够了银子就还给您。”
“既然是没有银子,也就罢了。以后再来时捎过来即可。”
作为戎州最大的酒楼此间楼的掌柜,自然认得和阿叶一起来吃饭的是楚渊。这顿饭,就算没人结账,掌柜一咬牙,认了。
阿叶头微低,“可能,可能不会来了。掌柜的,您容我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