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冤枉的,那就不是缓刑的问题,而是要求判无罪,你敢说自己无罪吗?工厂的损失在那里摆着呢。”
陆鸣毕竟是老实人,一想到那条价值连城的生产线,就有点底气不足,嘟囔道:“我还是要求判缓刑……”
韩玲忍不住笑道:“你这人真幼稚,难道你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法官能听你的吗?当然,做为你的律师,我当然会尽量请求法院充分考虑各种因素,争取最低量刑……”
陆鸣瞥了一眼铁栅栏门,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也不知道蒋竹君跑到哪里去了,于是盯着韩玲小声道:“你记一个手机号码……有人能帮我……”
其实,财神也就让他把手机号码告诉律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可陆鸣知道,财神不会把话说透,但意图很明确,告诉律师这个手机号码,肯定是外面会有人帮忙,要不然还能有什么意思?
韩玲倒是没有太惊讶,可能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拿出手机记下了那个号码,站起身来说道:“那就开庭见……”
陆鸣突然问道:“开庭前你真的不来了吗?”
韩玲已经走到门口,愣了一下,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陆鸣舔舔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知道你打过那个电话之后,对方怎么说?”
韩玲惊讶地问道:“怎么?你不认识这部手机的机主?”
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当然会来……”
看着韩玲走出门去,陆鸣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在桌子四周摸索着寻找电铃的按钮,还没有等他找见,就看见蒋竹君站在门口,寒着脸说道:“出来……”
按照看守所的规定,所有外出接见的人员回到号子之前要接受严格的检查,这是因为有些犯人可能会带入违禁品,同时也防止在押犯通过接见传递有关案情信息。
监管医院也不例外,一走进医院的大门,蒋竹君就叫来一名男管教把陆鸣带进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脱光衣服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他进去。
陆鸣现在是打杂人员,所以白天基本上都待在号子外面,并没有人马上把他锁进病室,这时正是一天中最清闲的时候,医生护士门都待在办公室,两名狱警也待在监控室,过道里冷冷清清的。
陆鸣磨磨唧唧地走到以前关押他的九号病室,透过探视窗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几个人都躺在床上,于是就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李科长”马上就跑过来,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又犯瘾了……”说着,递出一支烟来。
陆鸣知道自己的举动在监控的范围之内,不过他并不在意,在清闲的时候,打杂人员和号子里认识的人聊几句,要支烟抽抽不痛不痒,管教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没有得罪人,就不会有人管你。
何况,现在医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陆鸣是财神的大恩人,并受到他的关照,所以就越发没人管他的闲事了。
“陆鸣,去帮我拿点酒精药棉,上次拿来的用完了……”老赵坐在床上冲陆鸣大声说道。
陆鸣知道老赵有一把电动剃须刀,因为几个人公用,所以他总是用医用酒精棉消毒。
奇怪的是,虽然号子半个月就会有一次大检查,可老赵的剃须刀总能安全躲过检查幸存下来,这让他对老赵的大胆细心佩服的要命。
可等到他来到五号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人竟然每人一把电动剃须刀,他这才明白管教们压根就知道这几把剃须刀的存在,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陆鸣晃晃悠悠地来到配药室,里面的药品都是锁在柜子里的,可以一些无关紧要的消耗品,比如酒精药棉,打吊针时用来捆扎的橡皮筋、皮肤病人经常涂抹的消毒水等等,这些东西打杂人员随便拿,不用向护士报告。
陆鸣用一个废旧的塑料小瓶子装满了药棉刚想出来,猛然看见蒋竹君走了进来,虽然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可还是吓了一跳。
“蒋……医生……九号的老赵脚气犯了,让我拿点药棉……”陆鸣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倒不仅是因为害怕,而是面对美人心中有些惶恐。
“酒精药棉能治脚气吗?”蒋竹君寒着脸问道。
陆鸣上次拿药棉的时候被李护士也碰见过,当时李护士问他拿药棉干什么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的,可李护士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没想到蒋竹君却不依不饶的。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老赵说……擦一下就不……不痒了……”
蒋竹君瞪着陆鸣若有所思地注视了一会儿,摆摆手说道:“你去吧……”
陆鸣如蒙大赦,抬腿就溜,刚到门口,忽然听见蒋竹君说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