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雍正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得到弘昼出事的消息,心中波澜乍起,狠狠的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茶杯捏碎。
弘历重病不能起身之后,雍正就想过前朝后院可能会起波澜,他怎么的没有料到,竟然有人胆大包天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谋害皇子。
良久,雍正都没有说话,跪在地上传话的小太监被屋子里的低气压吓得瑟瑟发抖,惨白着一张脸低着头。
慢慢的靠在椅子上,吐出了一口气,雍正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暗哑:“太医诊断之后如何?弘昼可有大碍?”
心下却是明白,弘昼最多是能保住一条命,不然的话,幕后的黑手就白忙活的,到底是谁呢。
“回万岁爷的话,弘昼阿哥的胸口断了两根肋骨,右手骨折,经脉尽断,日后伤好,怕也使不得大力气,手臂上背部还有几处擦伤,须得好好养伤,方才性命无忧。”小太监定了定神,小心的回答道。
苏培盛听的惊讶,面上却不露声色,这幕后的人倒是乖觉,竟只堪堪废了弘昼的右手,毕竟一国帝王,万万不可能轮到一个残疾阿哥来坐的。
只是现在的局面倒叫人意外了,万岁爷的整个后宫里,能继承皇位的只有还在襁褓中的弘瞻。
听完小太监的禀报,雍正眉头紧锁,双眼闪烁着冷厉的寒光,片刻之后,吩咐了一句:“苏培盛,传朕的口谕,弘瞻从今儿起就养在朕身边,你去偏殿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就按照永瑞的例吧。”
苏培盛听到了雍正的吩咐,眼神一闪,随即又恢复常态,忙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万岁爷这是要好好培养弘瞻阿哥,那,永瑞阿哥怎么办?心里琢磨了一阵子,苏培盛就放下了,不管谁是雍正意属的继承人,他总归效忠的只有万岁爷一个而已。
半响之后,粘杆处的侍卫统领求见。
雍正看了一眼躬身跪在下面的侍卫,捏紧了拳头,问道:“弘昼受伤之事查出了什么?”
“回万岁爷的话,弘昼阿哥所骑之马被人灌了发狂的药丸,上驷院所有的总管太监都一一排查,抓到了一个可疑之人,审问之后,乃是乌拉那拉家旗下包衣。”侍卫跪在地上低着头,一板一眼的回答。
“乌拉那拉家?”雍正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刻板的直线,目光锐利的盯着侍卫,冷冷的问了一句:“这些日子乌拉那拉家的人可有与旁的人有所接触?”
那侍卫垂着头,回禀道:“熹妃娘娘家的一个旁支弟子同乌拉那拉大人家的小少爷交往亲密,前些日子,两人在龙源楼喝酒,那旁支弟子曾撩拨过几句话。”
“将上驷院有嫌疑的奴才都给朕杖毙。”雍正眯了眯双眼,开口命侍卫道。
“喳。”寒气从心底冒了上来,那侍卫忙磕头跪安,领命退了出去。
颓然捏着腕上的佛珠,雍正心中的怒火一阵阵的往上涌,熹妃这借刀杀人倒是厉害,只嘴皮子上下一动,就惹得乌拉那拉家按捺不住,出手对付弘昼。
乌拉那拉家竟然能将手伸进内务府上驷院,真是胆大妄为,他可不认为单凭几句话的挑拨,就能叫乌拉那拉氏如此卖力,看来,乌拉那拉家倒是野心不小。
这么一想,雍正不止是怒火,更是满心的苦涩,他现在已经五十四岁了,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不知道还有几年的活头,可是现在,他的儿子废得废,年幼的年幼,该谁来继承皇位。
日头渐渐得落了下去,天边已经布满了瑰丽得彩霞,妖冶异常。
苏培盛轻手轻脚的进了养心殿,见到雍正的样子,也晓得雍正的难处,忙低声劝慰:“万岁爷,时辰不晚了,不若早点歇息吧。”
雍正没说话,却吩咐了苏培盛拟旨,贬斥了乌拉那拉家和钮钴禄家的数个大臣,又将熹妃给夺了妃的封号,贬为熹嫔,同时还将乌拉那拉氏给禁足思过。
待发了旨意,雍正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剩下的日子就先看看弘昼的伤势如何,以及永瑞和弘瞻,到底谁更合适这个位子。
他的时间其实不多了,掩饰住心酸难受,雍正扭头对苏培盛:“将既济丹取来,朕服一剂。”
苏培盛动了动嘴皮子,还是小心点捧着一个白玉药瓶,小心的倒出五十六粒梧桐子大小的丹药,又奉上一杯温酒盐汤。
待吃了丹药,雍正觉的通身的疲倦,紧绷得不成样子,累极得摆摆手道:“安置吧。”
弘瞻被雍正养在身边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堂内外。
纱凌得知这个事儿之后,微微一愣,雍正这是什么意思呢?想要将弘瞻当做继承人抚养吗?若是这样的话,却没把永瑞给送回毓庆宫,仍住在养心殿呢。
这雍正打得什么算盘。
一旁伺候的春雨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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