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手下当兵,而我却早已经逃到了孙将军的麾下,不仅免于战败,还当上了牢监!”
赵月对此重耳不闻,只是甩了甩衣袖,慢慢地走到牢室的正中间,盘腿坐在了茅草上。
而后,他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看着牢门外的钱桧以及那些跟随他一起叛逃的士兵,颇有深意地说道:“钱桧啊,还有你们这些人,我赵长皎就算再不济,起码也落了个忠义的名声,上不愧刘征大哥,下不愧屯中士兵,可你们呢,现在做了个什么营生?哼,身上臭气熏天,又有多久没有晒过太阳了?”
“你!”钱桧气的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赵月竟然不悲不怕,而且还能坦然自若地训诫他,故而,他一时间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赵月若无其事地捋了捋脑后的头发,挑出几根茅草,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方才进牢前,士兵们把他的铠甲和战袍都脱了,给他换上一身白布囚服,胸口上还秀这个大大的“囚”字。
“钱桧,作为你昔日的屯长,此时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赵月平淡地说道:“你迟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有句话叫做‘天道往复,报应不爽’,希望这个道理你能明白。”
钱桧听了,气的直跺脚,他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死到临头还嘴硬的东西,还以为自己是军中的屯长呐。你刚到洛阳那会儿,也就是个新兵蛋子而已,不知道怎么和倒霉催的军侯扯上了关系,整日教你些典故和剑术,然后再到我们跟前显摆,你有什么了不起?”
赵月轻轻一笑,根本不屑与这种人继续交谈,索性转过身去,看看高墙上布满铁栏的小口外面,感受一下外面透进来的微弱阳光与稀薄空气。
“娘的,不理我!”
钱桧本想羞辱赵月一番,让赵月心中难堪,却没想到羞辱不成,反被赵月教训了一通。联想起这些日子在监牢里没日没夜的收拾那些脏东西,确实没见到阳光,赵月的话无疑戳中了他的痛处。
“行,我让你不理我,我这就进去宰了你,让你知道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此时,钱桧怒火中烧,说着就要用手中的钥匙打开牢门,进去和赵月一较高下。
周围管事的闻言,赶忙拦住钱桧,劝阻道:“牢监你冷静点儿,此人是孙将军的重犯,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孙将军怪罪下来,还不是得我们兜着嘛!”
钱桧听了,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心中却也不敢再胡作非为。想他费了一大番力气,却没占到任何便宜,此时又被气的歪了嘴巴,浑身抽抽,也只能是一甩手,和手下的人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赵月总算得了安静,他长舒一口气,看着外面的天空中飘过一朵白云,好像仙境中的薄雾,慢慢消逝在眼前。
微弱的阳光照在他的额前,给他心中带来了一丝温暖。赵月的心中在想念,想念他的兄弟曹平,还有已经逃了一夜的华雄和幸存的汉军。
“唉!”一缕叹息划过,这份思念仿佛能够传递一般,竟随着风飘到牢外,越来越高,而后回荡在整条通往洛阳的官道上。
时值冬季,在人迹罕至的官道上,还有几个人影正在相互搀扶的走着,一个少年忽然仰头看了看天空,而后悲伤地叫道:“你们听,我好像听见长皎哥在叹气!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走在一旁的华雄听了,伤心地摇了摇头,他想这四周都是旷野,赵月现在又生死未卜,曹平只怕是出现了幻觉,于是便好心劝道:“曹平,你不要伤心了,恩公小兄弟不会有事的,我们快些赶路吧。军队行军,通常都会派哨探先行探路,依我看来,我们再赶一段路,就能碰到吕布大人所率西凉军派出的哨探。到时跟他说明原委,就可以让吕布大人率军前去营救恩公了。”
曹平脸色难看,心中实在担心赵月的安危,但也只能先听从华雄的话,搀扶着周围受重伤的士兵,继续艰难前行。
他的心中在淌泪,因为这一幕竟与当日前往洛阳时的境遇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