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酗酒,彷徨,无助,甚至觉得自己很没用的在自虐,拿拳头狂打墙壁,但是最后得来的,除了叹息,就只是叹息!
他努力了那么久,辛苦奋斗了那么久,多少个忙碌的日子,失眠日子,都是他心中深爱着的女人,在支撑着他的信念,让他坚持不懈的,充斥着自己的野心!
可是那么多年坚持下来,他依然没有这个资格站在季小婉面前。
他输了!输得太惨了!
不过幸好的事,季小婉消失了!她从那两兄弟身边消失了!这是上回易凌跑到他身边把他痛打了一顿后,亲口告诉他的!
他没有得到季小婉,那俩兄弟,也得不到她!
展翔想着想着,心里有点欣慰,然后他默默的,为季小婉祈福,希望她能躲在某个角落里,安安静静的过着她的小日子,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他们俩兄弟面前,哪怕他自己,从此也没法再见她一面!
颓废的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展翔想要重新振作起来,再找一家公司,继续工作!
就凭他这几年来,学到的商业经验,他就不信,他找不到一家好公司聘请他?
只是没想到,就在他想找工作的那天,程香香打电话联络到他。
程香香告诉他,季小婉早就被那两兄弟抓回来了,而且这次很过分的,他们俩,几乎是用囚禁的手段,不让季小婉见任何人!连电话都不让她打!
她和钱童儿过去探望了好几回,统统被回绝在门口,电话打过去,都是季小婉男人接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直接挂她们电话。
他们这种手段,在大二那年,曾经对季小婉用过,而现在,绝对是变本加厉了!
她们真的没辙到,只能把展翔叫出来,想着,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哪知道展翔的日子也那么辛苦,她们已经后悔把这件事告诉给展翔听了,连累的他,站在这里,对着季小婉,无可奈何的黯然神伤。
展翔实在是气不过,他一拳头,重重砸在易凌脸蛋上。
易凌被打了一拳,那脸也就歪歪动了一下,嘴角边,带了丝丝血渍。
他勾起舌头,舔舔血渍,开心的笑着说,“今天爷心情好,所以就让你打一拳!换句话说,你以后可得给我注意点,哪天要是爷心情不好,就要轮到你来被我虐了!”
易凌理了理被展翔揪乱的衣领,然后回头往大楼门口走去。
楼下保安看见易凌上来了,急忙给他放行,接着又急急忙忙的按下玻璃大门的锁,死死锁住。
保安走到易凌身边问,“易先生,要不要叫警察过来把他赶走?”
易凌回了句,“不用,让他就这样子待在楼下,随便他怎么吼叫,你不用理他!我喜欢看他这样!”
易凌的恶趣味,又上来了。
易凌上了楼,打开房门,看见叶海唯正帮季小婉打理衣服,季小婉躺在沙上,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打理衣服,像个人偶一样,不说话,不笑不哭。
易凌心口里一沉,然后重重的把门给关上了。
“你回来啦。”叶海唯随口说了句,“我‘忙’了一下午,都没做晚饭。”
“没事,我来弄,你继续。”易凌大大方方的,放任自家兄弟。
反正,他们俩兄弟已经习惯了。
他们拿这该死的女人没辙,所以他们只能合体来欺负她,如今,他和他之间,已经不分什么你我,不分什么彼此了,有的,只是兄弟情。
因为他们的敌人,并不是对方,而是那个该死的,却怎么也死不成的残废男!
他们就不信,季小婉在他们俩手里,还有第二次和姓董的野男人,私奔的可能!
禁锢?
对!他们就是禁锢她了!怎么着?
他们就是要剥夺她所有东西!因为她身上所有东西,都是他们的!
如果她的心,他们没办法得到,那么别人也休想得到!
季小婉被关押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展翔和钱童儿她们还在楼下盯着他们家的阳台,虽然他们在沉默中,却清楚的看得见,他们在用沉默进行着抗议。
这个时候,冰冰拽着曼华的手,跑了过来,两人过来的时候,还气喘吁吁着。
冰冰问,“怎么样?他们还是不肯把小婉放出来吗?”
程香香无力的,摇摇头。
曼华喘着粗气说,“我们俩接连一个礼拜跑过来问情况,可都被他们挡在门外,我对他们说,我们俩不求别的,就是进去和小婉说几句姐妹话,让她心情放松放松,他们也不肯答应!他们真的太混蛋了,我长着么大,都没见过像他们俩个,有这么强控制欲的男人!”
冰冰和曼华,刚刚下班就赶过来询问情况,可是一如既往。
四个女人说着说着,纷纷叹息着,为季小婉格外心疼。
钱童儿想了下后,问,“冰冰,我记得你说过,小婉和她妈妈已经和好了对吧?”
冰冰点头。
钱童儿就奇怪了,“那她妈妈呢?她妈妈在不在楼上?”
冰冰摇头说,“我听小婉提过,她妈妈和她爸爸去国外旅游去了,近期不会回来。”
“晕了!关键时刻,那老女人怎么竟想着自己开心啊?都不知道自己女儿被关押的事吗?她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钱童儿一声指责。
程香香也忍不住嘀咕了句,“就是!早知道那老女人那么没良心,当初小婉就不应该原谅她!让她再多吃一些苦!”
程香香她们这么一说,冰冰和曼华也点头承认。
曼华问了句,“那小婉的两个婆妈呢?我记得,她那两个婆妈,对小婉也很是照顾的,要不要,咱们去求求她们?”
曼华刚说完,远处就听见一道劲力十足的爆喝声,“混蛋儿子!你给我下来!”
说曹操,曹操到了!
魏薇走在最前头,嗓门最大,沈莲跟在魏薇身后,沈莲身后还跟着叶莉。
三个女人前前后后的跑过来。
魏薇一过来,就指着那阳台大喊,“混蛋儿子给我下来!你老妈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一顿不可!”
沈莲跟在魏薇身后劝她说,“小薇啊,你就别喊了,再喊也是没用啊!”
魏薇一回头,对着沈莲骂了句,“我说你怎么回事?你竟然反过来劝我?你怎么不去跟你家儿子好好说说的?你看看小婉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样了?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她又不是人偶!阿莲啊,我的心都痛死了,我看着小婉那可怜样,我就想一巴掌一巴掌打死自己的儿子得了!这要是小菲回来了,看见自己女儿被他们俩兄弟折磨成这样,她不是要寻死腻活的了么?”
沈莲无奈的,软绵绵的说,“我也劝过了啊!”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劝的?”
沈莲摇摇头,说,“我打电话给我儿子,和他说,叫他把小婉放出来,别押着她,我儿子在电话里,什么都说好,什么都说叫我放心,他说他不会欺负小婉的,可这一回头,他依然不把她放下来,我说了等于白说啊!”
叶莉跟在沈莲背后,对着魏薇说,“伯母,我妈说的是事实,我给她证明!她真的有打电话给我大哥!打了好几百通呢!”
魏薇这下子就更加生气了,然后她抬头,对着易凌吼,“混蛋儿子!你下来给老妈我一个交代!我生你养你那么大,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就是这样对你父亲的?你这混帐,把你老爸关在家里,我就不说你什么了!你现在在干什么?押着小婉,你想押她到老死吗?”
沈莲听了一愣,拉住魏薇的手,忙问,“易凌把你家老头子也给关起来了?为什么啊?”
魏薇说起这个就伤心,“我家老头子,帮小婉做了份假身份,想帮她逃走,被我儿子现后,我儿子就跑到家里,叫了四五个保镖过来,把他老爸关在房里,砸烂了电视机,音响,拿走他手机,还不让他看报纸,连他最爱喝的茶叶也统统倒进马桶里!不让他喝茶解闷!还不让他出房门半步,就好像让他坐牢一样!”
晕啊!
周围的人听着就觉得可怕了!
这世上,哪有儿子这样对待老子的?
易凌那个时候真的是疯掉了,他闯到家里,吩咐保镖,把他老爸关进屋里后,只有他吃饭上厕所时,才会放他出来。
那个时候,易凌就气鼓鼓的对着老爸说,“我之前警告过你一次,你不听!这次是你无视我警告的处罚!”
易庆天在听见易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动怒,没有生气,没有怒吼,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张华贵的软椅上,淡淡的说,“难怪,难怪小婉她一心就想逃离你们!你们三个人的矛盾,都是你们俩兄弟,一手造成的!”
易凌听见这话,心里就火了,“我们俩做错了什么?我们这么疼她,这么爱她,这么宠她,是她自己不肯和我们沟通,能怪我们吗?”
“沟通也是需要建立在平等地位的条件上,才有这个资格说话的!”
平等地位四个字,拥有很多种含义,并非只是金钱、身份的平等,更多的是,人权与心灵上的平等。
易庆天淡淡的说,“小婉她想和你们沟通,可是你们却封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
易凌委屈的说了句,“我哪有封住她嘴巴?”
易庆天呵呵淡笑了下,说,“你们到现在,还是没有现,季小婉她嘴巴上的那条线,到底是怎么缝上去的?你们看不见?可是其他人看见了!就算季小婉她不说话,不解释,其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亮的,他们都清楚的看见,那丫头内心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奇怪,你们俩个,声称自己有多么爱她,多么疼她,可你们的眼睛,却没有那些局外人看得真切?”
易凌拧着眉,心口里一堵,气鼓鼓的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算了,我原谅你了,但是我还是要处罚你一次!这一个月里,你就给我好好面壁思过!不许再出来给我捣乱!至于以后,你不要再给我做这种让我火的事,要不然,我就真的要把你赶去贫民窟里过日子去了!”
易庆天摇了摇头,好像挺无奈的,他轻轻的说了句,“如果时间倒退,就算我知道自己会被你赶去那间十坪不到的小房子里,我依然会选择帮小婉她逃走!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还是会帮她逃走,一次,两次,三次,甚至是无数次!只要她有这个动力过来找我!我都会帮她的!”
“爸!你存心说这话来气我的是不是?”易凌嘴角一抽,拳头已经捏紧了。
易庆天淡淡的回了句,“不,是因为我心疼那丫头!我心疼她……”
如果今天,他没有尝到过那种被逼关禁闭的滋味,或许,他还没那么心疼她。
易凌转身,说,“你们都给我看着点,除非上厕所吃饭,不然就别让他离开房门半步!我要关他两个月!哼!”
易凌这句话,对着保镖说的,实际上是说给易庆天听的。
易庆天听了之后,只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他老了!他儿子还很年轻呢!
想当初,他儿子还依靠着他这个父亲,给他生活费过日子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被自己亲生儿子关在房里,关禁闭,让他面壁思过?
而且,理由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孩!更可笑的是,那个女孩,曾经被他歧视过,坑害过!
想到这里,易庆天突然现,季小婉那丫头,真的好可怕,她竟然能够让她身边的人,为了她,心甘情愿付出真心对她。
他这个顽固不化的倔强老头子,也败倒在她脚下。
不只是易庆天在帮季小婉说话,楼下那么多人,都在帮季小婉说话,一个,两个!四个五个!
天渐渐黑了下来,那些人依然在呐喊着,喊得其他楼层的住户,开始抱怨起来,甚至打电话报警,但是警察过来以后,魏薇对着警察大吼了一句,“我是易凌那死小子的老娘,你们有种就来抓我啊!你们抓我啊!”
魏薇一说出这话,那些警察逃都来不及,哪还敢抓她?
那些住户见报警没有,没辙,就只好扔东西下去砸他们,和他们对吼,叫他们闭嘴。
沈莲一直劝一直劝,她头疼的不行,劝儿子,儿子不听,劝魏薇,魏薇不听,她是不是声音太轻了?他们都听不见她说什么,所以一直都无视她的话?沈莲觉得很委屈,然后就哭了。
叶莉看见沈莲哭就头疼,她赶紧劝沈莲别哭,还忙着打电话给老哥,告诉他老妈哭了。
叶海唯听见沈莲哭了,就急忙叫了一批人过来。
来的是七七。
七七在人群堆里,把沈莲挖出来,然后强行带走了。
叶莉担心季小婉,想留下,但又担心自己母亲,想跟着走,一时间犹豫不决,脚步顿了两三秒,沈莲就被他们给带走了。叶莉没能跟上。
七七带着沈莲,眉头拧成了死结,他不停的从手下手里,拿纸巾递给沈莲,嘴巴里一直劝,“伯母您别哭!咱们唯哥可孝顺得狠呢!伯母你有啥委屈,就直说了呗!”
沈莲被带到了叶海唯的最新基地里,这里有最豪华的设施,供他们几个兄弟玩耍的。
凯铭路过沈莲身侧的时候,奇怪的咦了一声。
七哥最喜欢的是前凸后翘的性感外国女人,对那种上了年纪的大妈,绝对是避之不及的。
这老女人是谁?难道是七哥的母亲?
好奇心使然,凯铭走到七七身边,挨紧了些,偷听他们讲话。
沈莲抽了几下鼻子,擦了把眼泪说,“我儿子这次做了个糊涂事!他都不肯听我的话!电话里说得那么好听,什么都说好,可是在我背后又是一套一套的,我说想见见小婉吧,他都不让我见,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啥要关着小婉不让她出来呢?他们俩个,这样子关着她,说是想关她一辈子?这种事,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凯铭惊了一下,他赶紧绕道沈莲身边,问,“伯母?您在说谁呢?”
其实凯铭已经听明白了,也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老女人,应该是叶海唯的母亲,而她说的小婉,就是季小婉!
沈莲被凯铭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一时间忘记哭泣了,但是她嘴巴,不自觉的,回答了凯铭的话,“我在说小婉的事,季小婉,你认识?”
凯铭直起身子,表情满是纠结,他低头,问,“是唯哥把小婉关押起来了?不让她自由出入?”
沈莲讷讷的,点点头,带着鼻音说了句,“嗯。”
凯铭心里重重一揪。
七七看了眉头一紧,嘀咕了句,“阿凯,你不会还记挂着嫂子吧?”
凯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但是他的心,却已经点头了。
凯铭呆了一分钟,他的身子,他的腿,最后还是不听话的,跑了。
跑了几步,又匆匆回来,蹲在沈莲身边,焦急的说,“伯母,给我地址!”
沈莲又被凯铭那突然跑回来的冲动样给吓着了,她依然讷讷的,老实巴交的,说出了她儿子的住址。
得到住址后,凯铭腿就跑,七七连喊都喊不住他。
凯铭匆忙的赶到季小婉楼下,惊讶的看见楼下围着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而喊得最凶的,是个男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
凯铭慢吞吞的走过来,他没有呐喊,只是看着那个男人喊。
“姓易的王八蛋!你下来和我打一架!我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展翔指着那阳台大喊。
凯铭奔过来之前,董卿也过来了,他就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坐在那边,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幽灵似地。
他脸上,鼻青脸肿的模样,格外赏心悦目,已经半个多月了,他的伤还没好全,可想而知当初他承受了多少的暴力。尤其是他的左手,仍被绑着石膏。
这左手,是被易凌一脚给踩断的。
而他是被活活疼晕过去的。
董卿坐在角落里,一直抽烟,他冷眼看着面前一群人,站在季小婉大楼下,为了她大声喊话。
当凯铭满脸焦急的跑过来的那刹那,董卿笑了一下。
又一个被季小婉迷晕的男人啊!
季小婉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为什么这么多人,愿意为了她,敢冒这样大的风险?
要知道,楼上那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暴力,血腥,没人性,对任何人那么的残忍!
看看,就连他们的老妈,他们也不管不顾!
而楼下这群人,叫喊着的这群人,对那两兄弟来说,就如同跳梁小丑一样,就如同是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
所以他们俩兄弟,放任他们在这里叫喊,因为他们的叫喊声,那两兄弟是绝对不会放在眼里的。
他们俩,觉得楼下这些人,在演戏给他们看吧!
董卿想着,忍不住又凄凉的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抽烟。
抽着抽着,突然,一个男人坐在董卿身边,说了句,“给我也来根。”
说话的男子,董卿不认识。
那男人,面容挺邋遢的,胡子么胡子不刮,头么头不搭理,衣服的领子一个高一个低的。
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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