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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胡管家陪着喝茶的凌经亘拧起了眉头,看来钱氏不是风三娘的对手,吵架只怕都有会吵输。
“风三娘,你这是狡辩!”钱氏竖着吊梢眉,手按在檀木雕花茶几上,只差拍案而起:“众所周知,燕双飞是我的表妹,这还要证据吗?”
啪,风三娘一拍桌子:“钱如珍,你听不懂人话啊?是不是你表妹,由你说了算吗?如果像你这么讲,那我是不是要说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人行苟且之事,给凌侍郎戴绿……”
“你少含血喷人!”钱氏气的浑身发抖,真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女人:“风三娘,你堂堂卫家夫人,却做出如此诽谤他人名誉的事情,羞是不羞?”
风三娘认真的想了一下:“有点羞,替你羞的,堂堂侍郎夫人太无知了,一昧的蛮不讲理,其实我比较建议凌侍郎休了你,因为有你这种妻子,太辱门风了!”
“你!”钱氏气的脸都要绿了,伸手就要摔杯子,却被凌经亘阻止:“够了!”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风三娘:“卫夫人,多说无益,还请燕双飞出来一见。”
风三娘转头问卫妈妈:“燕夫人呢?”
卫妈妈面无表情地说:“燕夫人出门拜访亲朋好友,没个三五月只怕不会回来。”
“少扯由头。”钱氏尖刻地道:“燕双飞哪会有什么好友?燕庄十几年前就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她一个亲人都没有……”
“那就对了。”风三娘打断她的话,气定神闲地道:“燕燕一个亲人也没有,请问你来冒充她哪门子的亲戚?”
“……你……”钱氏被风三娘堵的胸口疼,只觉得嘴里那种怪异感更加明显了。
凌经亘还要一派威严的开口,风三娘却不耐地起身:“胡管家,送客!”
“风三娘,你不能扣着我表妹不还!”钱氏哪甘心就这样被扫地出门:“如果你今日不让我们见燕双飞,休想就这样让我们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
风三娘骤然起身,轻蔑至极地看着她和凌经亘:“早说了你们夫妇是狗坐轿子,不知人抬举,我好声好气的请你们离开,那是给你天大的面子。若你们死赖着不走,我让人打你们出去!真当我风三娘拿你们没办法了么?”
古人云: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凌经亘今日算是见到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年轻的媳妇满脸喜色地来禀报:“夫人,少庄主和小姐回来了!”
※※※※※※
若雪没想到刚回家便碰到了凌经亘和钱氏。不过无所谓,早晚是要碰上的。两人先见过风三娘,简单的叙了点离别之情,然后回房梳洗。
这一路,因为担心庄子里只有风三娘坐镇,若雪催促卫离日夜赶路,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
至于凌经亘夫妇,两人见若雪和卫离回来了,有理由赖着不走了——他们要见卫离和若雪。
风三娘也不管他们,儿子女儿回来了,她的生活重心也就回来了,跟在若雪后面指挥丫鬟给小姐拿着拿那,忙的不行。
若雪觉得好笑,看来风三娘真是寂寞疯了,她泡在浴池里洗澡,风三娘就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池边,唠叨这段日子庄里发生的琐事,顺便将凌氏夫妇臭骂了一顿。
若雪很快便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暗自忖度:钱氏竟然会主动来认燕双飞,这倒让她有点意外,难道钱氏不要名声了?还有,她是怎么获得凌经亘的原谅的?能让钱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看来燕双飞身上真的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小姐,奴婢今天干了一件坏事。”若雪一回来,俞妈妈和紫露也是高兴万分,紫露一边给若雪按摩后背,一边小声的告诉她。
若雪和风三娘都问她干了什么坏事。
紫露的脸有点红,不知是水的热气蒸的,还是羞愧的:“奴婢去后院取了小姐的一包药粉,洒在水盆里,让侍卫见机泼到钱氏的嘴里……”
桃花坞的后院是若雪晒草药和制药的地方,平日是紫露管着钥匙,若雪捣弄出来的一些不伤及人性命的药物,也多是锁在后院里。紫露一直跟在若雪身边,知道她最恨钱氏了,就想帮她出一口气。
风三娘说:“这哪是什么坏事?我不是让你们各显其能吗,你能想出这个主意,夫人我还要奖赏你呢。”
若雪倒不关心钱氏,只问紫露取的什么药。紫露回想了一下,肯定地道:“猪大舌。”
“介个……”若雪已说不出话来了。猪大舌,光听这名字,想像力不丰富的都可以想像——舌头肿的跟猪舌头一样,还是大的……
“噗哧!”风三娘已经乐不可支的笑起来:“那钱氏的舌头……”她转头问若雪:“娘刚看她舌头还好好的啊,什么时候我才能看到她肿着舌头的样子?”
若雪抿唇一笑,“他们等会不是要见我吗?我再给他们加点好料,包管娘想看什么就有什么。”
风三娘任性如孩童:“娘想看到猪耳朵。”
若雪唇边的笑意只增不减,同她打商量:“小点的可不可以?”
这边若雪在配药,那边钱氏和凌经亘也没有闲着。
高雅大气的花厅里也没有一个主人,便是佣人都不见踪影,钱氏和凌经亘捧着茶杯,各自想着坏主意。
凌经亘还沉溺在刚才见到若雪的震憾中,每见若雪一次,他就心惊一回,这惊中也包涵着惊艳。尤其是这次,让他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那一瞬间,他以为见到了年少的薛燕……燕双飞,不同的只是气质。
当年的燕双飞温柔若水,乖顺而楚楚可怜;而若雪却是那种介于高贵冷艳和清纯优雅的少女,明眸左右微睐中透着楚楚动人,模样分外的惹人怜爱。然而,这母女有一个共同之处——不笑则矣,一笑百媚生。
其实当年燕双飞怀孕的时候,他也是十分高兴的,虽然那时候钱氏已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但燕双飞是他喜欢的人,怀的孩子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但后来听说生了个六指,且相士断言这六指是祸害,是灾星,会害到全家人,早溺死早好。他只觉得失望透顶,连看孩子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随口吩咐将其溺在尿桶里。
若雪后来纵然活下来,可他从未正眼看过她。只觉她一日不死,不但会让他抬不起头不说,还会妨碍到全府的人。所以他对若雪非打即骂,若非燕双飞警惕心重,若雪早死在他脚下几百回了。
再后来听说若雪死了,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委实没料到这个孩子在卫家竟然长的这么好。
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所见,卫家人着实很宝贝她,就连佣人都围着她打转。他不禁有点怀疑——卫家不怕被这个祸害带坏运势么?
钱氏的感觉却和凌经亘截然相反,她见到若雪也有时光倒流的感觉,但那却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一段时光,燕双飞于她——如鲠在喉,芒刺在背!
小时候妒忌燕双飞,那只是姐妹间的比较和虚荣心,可随着东方昱一日日的长成美少年,她对燕双飞的妒忌掺杂上了恨!
东方昱多喜欢燕双飞一分,她对燕双飞的恨意就加重十分,直至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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